虞媗咽了咽喉咙,心中忐忑勉强压平,抬眸即见这宫内摆设和她在时没什么不同,那尊兽耳鎏金香炉燃着缭缭檀香, 她嗅到了,不免心底放宽。
正要合上阁门, 素瓷怯懦的走来,到她面前伏地叩首,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应当过的不太好, 面颊消瘦, 神色颓唐, 只在看到虞媗时,带着弱弱的欢喜,又不敢声张, 怕惹虞媗不快。
虞媗嗯了下,“这几年你过的如何?”
素瓷被她问了眼一湿,哽咽道,“奴婢……寝食难安。”
她比虞媗大不了多少岁,很小的时候,就被虞媗母后挑进宫,作为虞媗的玩伴,她沾着虞媗的光长大,虽说在她母后去世的那几年受人排挤欺辱,可虞朝曦做了太子后,虞媗再次得宠,她仍是过的自在,虞媗对她很好,哪怕在后来知晓她不忠,虞媗也没罚过她。
说到底是她对不起虞媗,如今再见到活着的虞媗。
她只觉羞愧难当。
虞媗奔波一路,疲乏的很,道,“你不必自责,人都会趋利避害,当年的事本宫没有放在心上,你也忘了吧。”
素瓷热泪盈眶,想跟她说自己错了,想求她原谅自己,可话说不出口,破裂了就是破裂了,再缝合伤口依然在。
她哑着嗓子问,“殿下,还要奴婢伺候吗?”
虞媗面容沉静,胸中思绪翻飞,在当年的那种情况下,素瓷是被迫的,她害怕萧复,所以听从萧复的命令,这些年过来,虞媗已不想再追究过去的是是非非。
“你也到了该出宫的年纪,出去后好好过日子吧。”
便再无多余的话。
素瓷憋住泪,伏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缓慢退出了坤宁宫。
宫外萧复驻足在桃树下,方才虞媗说的话他都听在耳朵里,虞媗看似柔弱,实则刚硬,伤过她的人,无论如何她都记在心底,她不会容许这些人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世间没有后悔药。
萧复默默出了院子。
——
坤宁宫内,虞媗坐在软榻旁,垂头凝视着圆圆,从卫国到大雍,千里之遥,圆圆从没有走过这么多路,自然有些不适,在路上吐过几回,好在圆圆懂事,不哭不闹,这么乖的孩子,她不忍心瞒着他。
圆圆睡饱了,微张开眼,叫她,“母亲。”
虞媗温柔笑着,到桌边倒了些清水喂他喝,等他喝完,虞媗便听到他小肚子咕咕叫。
“小馋鬼饿了。”
圆圆嘿嘿着笑声。
虞媗忙让宫女备膳,这会儿快四月了,不算太冷,她给圆圆套件小红褂,便搀他出来用膳。
坤宁宫很大,比他们之前住的梓章宫要大上许多,膳桌也大,摆满了菜品,两人坐桌前,显得有点空荡。
圆圆吃着她喂过来的菜,头往周围瞅了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虞媗看着好笑,“圆圆想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