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连娇笑道,“等你当了皇帝,我就是公主,我嫁给他那可是他全家荣耀,他敢给我脸色看,我就能给他全家脸色看。”
萧复哦了一声,没再劝她。
杨连娇当下一心只想回幽州见荀钊,匆匆跟他道别后,便骑着马返回幽州。
萧复转到地铺前,虞媗没再哭了,枯坐着发呆,萧复蹲到地上,和她平视,“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从你父皇那一辈起,这天下就已不再是你们姓虞的了,你皇兄但凡有点能耐,也不可能被宋子元掌控,青州乱成那样,他都不知道,还要靠着你给他传消息,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当皇帝。”
虞媗眼中无光,“那谁适合当皇帝?你就适合吗?”
他残忍凶狠,心性暴戾,他不可能是仁君,他现在说的所有话术都是想麻痹她,想让她安顺的任他亵玩,谁让她怕死呢?可是到这个时候,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萧复和她对视,想从她眼里看到胆怯,没有,她的眼底一平无波,什么也看不见,萧复莫名的不耐,“我合不合适轮不到你评判,百姓觉得合适就行。”
他倏地起身。
虞媗慢吞吞抬起脸,仰望着他,林林总总算下来,她到幽州也才三个月,这三个月她从欢喜到伤心再到失望最终绝望,全是拜他所赐,他将她一步步推进了炼狱,他教会了她善良只会被人欺负,她的国家就要被他灭了,她活着只会见不得光。
萧复睨着她,片晌走出帐篷,帐篷外站着薛丰年,薛丰年放低声音道,“主公,虞朝曦的人在朔州城头放话,让您放掉晋城公主和荀钊,不然您父亲……”
萧复黑着脸不答,他父亲这个人质虞朝曦又来用,却不是逼他退兵,竟还是要虞媗和荀钊,看来他是知晓了那群节度使不会赶来,要虞媗和荀钊是打算赴死,这两人死了也不留给他。
薛丰年揣度着他的面色,没敢劝。
“我先前说过,他用我父亲威胁不了我,”萧复踏着步子前去整兵。
虞媗在帐篷内听清了外面的谈话,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幽州这么多天,萧复说,皇兄抛弃了她,这样的措辞她听了很多次,也动摇过,原来都是萧复骗她的,皇兄从没抛弃过她,是萧复强行不许她和荀钊走,这个阴险小人!
她要再试一次,杀了萧复,她死而无憾。
她站直身,在帐篷内寻找利器,这里临时搭成,没什么珍贵器物,也没利器,萧复的兵器都是随身携带,不会放在这里,她找了一通,最后目光落在军防图上,那些小旗是铁钉制成的,用它做暗器再合适不过。
——
萧复很晚才进帐篷,他入内发现没点灯,打了火折子将油灯点上,霎时一亮,透过那扇屏风可见她仍睡着,这一整日他没回帐篷,她一整日都没吃东西,竟也不哭不叫,她向来珍惜这条命,倒是反常的很。
萧复褪去头盔,端起油灯入内,即见她睡的香甜,脸蛋绯红,凑近便感觉温热,他覆手摸她额头,果然起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