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一共二十三口人,死了二十三口人。”丁牧野沉吟道,“若苟活的知府大人为真,火场里那人是谁?若知府大人已死在火里,那后来的知府大人是谁?”
甄显感觉自己的腿发软,他扶住了方几,大气都不敢喘。
卫常恩心下微震,她先前便有些怀疑知府大人已被掉包,如今听了甄显的话,更觉掉包之事为实,于是她又问道:“你可知梁知府祖籍在何处?”
“不……不知。”甄显惨白着脸回道,没一会又抬头,“佟瑜的干娘,对,佟瑜有个干娘是知府大人的奶娘,据说搬来周县的第二年,她奶娘回乡养老去了。”
顿了顿,又结巴起来,“论……论年岁怕是七十多了……许是……”
卫常恩心下一喜:“倒不知这位嬷嬷祖籍何处?”
“玉州萍水县……说在海边一处村落,姓常。”
甄显说完,就见知县大人和女师爷在那凑着脑袋嘀嘀咕咕地说话。
他静静站在下边,眼神也不敢乱瞄,情绪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没一会,女师爷直起身子,又开口问他:“你可认识敬山寺的小和尚长故?”
甄显微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大为震惊:“说……说起来。当年的知府大人来过敬山寺,估摸有两三趟吧。回回都寻长故接奉的。”
卫常恩警觉起来:“可是六年前和三年前?”
甄显张张嘴,凝神想了想:“草民记不清了。”
“无妨。”丁牧野思忖了会又道,“甄显,门锁的事,你还同谁说过?”
“没了。田师爷那边,草民没提。”
丁牧野点头:“那便好。此后,若觉身边有异常情况,可径直来县衙。”
“草民晓得了。”甄显虽有些心慌,比方才好了很多。见衙役过来请他出去,他行了礼走了。
衙皂房内,空气有些沉闷。
卫常恩心下一阵阵发寒,兀自沉默了会才开口道:“大人,梁有为会不会已经死在了那场火里?”
“娘子,你比我清楚。”丁牧野亦有些心惊,“若以相貌来说,如今的梁有为便是这几宗杀人案的真凶。而他,极大可能并不是真的梁有为。”
“冒充朝廷命官,又犯下连环命案,且同凤慈幼有关,他竟如此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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