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孙梓云愿意留在渝州城的话,又何必大费周章跟着来到这冀州城,她必须要留在冀州城,至少在未来两个月的时间内不能离开这里。
这么想着,孙梓云心一横,颤声说道:姨母,当初我爹娘被山匪斩杀的时候,我的叔叔伯伯们知道这件事情,可他们却并未出手帮忙,而且他们都是家中庶出的子弟,原本就对我父亲心有怨言,他们又如何能愿意养育我们?
说着,孙梓云的泪水再次滑落了下来,她脸上露出了惨然的笑容来,轻声说道。
我原以为姨母您是我母亲的亲姐姐,我母亲又常常说您对她很好,您也一直把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当做亲生的儿女一样看待,我的母亲之前也跟我们说过,若是他们有一天出了什么意外,唯一能指望的上的也就只有姨母您了
说到这里,孙梓云面上的表情露出了几分绝望之色,她跌在了地上,像是被抽去了全部生机的木偶人似的,呆呆地说道。
我的母亲跟我们说过,您与她在闺中的时候关系便极好,成婚之后虽然相隔千里,可是关系却从未淡去,我母亲逢年过节给您送的节礼分毫不少,您回她的礼也是极重,我以为这便是你们姐妹情深的证明
没想到,没想到
她低声说了两句,突然间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又去拉已经停止了哭声的弟弟妹妹,颤抖着声音说道。
小四小五小六,我们走吧,爹娘死去之后我们早就该知道的,天大地大早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在渝州城又如何?在冀州城又怎样,不管是爹爹的兄弟还是娘的姐妹,他们都不会要我们的
孙梓音没有说话,牵着两个弟弟的手就站了起来,而孙梓云看向坐在上手处的柳惜雨,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对方鞠了一躬。
姨母,虽然您不肯收留我们,不过我与我的弟弟妹妹也不会责怪您的,山水有相逢,若是有缘,我们以后再向您请安。
说完这番话之后,孙梓云便摆出了一副决然的模样,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转身就要离开,而那个衙役看到这一幕之后,很快上前拦住了孙梓云,之后他回头看向柳惜雨,语气也变得比之前严肃起来。
戚夫人,戚家贵为皇商,最讲究的就是信义二字,孙小姐他们的爹娘已经不在了,既然他们千里迢迢赶到这冀州城来投奔您,于情于理您都该收留他们,就算要将他们送回渝州城,也得要他们修养好身体不是?
这几天的时间折腾下来,孙梓云和他的弟弟妹妹们,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加上没什么时间好好打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显得很破旧,配上他们脏兮兮的面容,看着就像是逃荒而来似的,模样极为可怜。
那个衙役是一个正义感极强的人,他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富贵人家对穷亲戚置之不理,如果真是那种隔着己方关系的穷亲戚,不肯接济便也罢了,孙家的这姐弟四人分明就是柳惜雨的亲外甥,她却还是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未免太过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