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医点了点头,连忙拿出两管透明液体的试管,装进针管里打进了顾辞川青筋分明的手臂。
被打了镇定剂的顾辞川根本无所知觉,但就连陷入睡梦,他的眉头依然紧锁,眉心甚至已经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纹路。
晏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抚开他的紧蹙的长眉。
忽然晏瑜的身体陡然一僵。
只感觉冰凉如沁满寒气的肌肤便突然贴在了她的手背之处,也不知道顾辞川梦见了什么,他的半边侧脸竟然无意识地,像是小动物一样轻蹭着她的手掌。
晏瑜刚准备抽回手,动作却又猛然顿住。
“疼。”
很细弱的,很轻微的一个字从男人惨白的嘴缝里偷偷钻出来,渺小幽微的就像是晏瑜的错觉。
就像是一只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野兽,躲在无人的黑暗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却不经意被她撞见。
晏瑜不忍心再抽开手了,轻轻地贴在他的脸颊上,他似感受到暖意,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番,满足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呜咽。
就像是一只凶猛又伤痕累累的野兽,突然愿意把肚皮敞开让人摸一样,这无意中让晏瑜觉得,顾辞川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她像是跨过了亿万光年,突然降临在虫族那战火纷飞的战场之中。在刺眼的火光和炮弹的轰鸣声中,她和那个独自处于腥风血雨的少年遥遥相望。
她打量顾辞川的脸色还是很痛苦,心底不由揣测,难道止痛剂的效用不好吗?
晏瑜对于Omega生理期的了解不多,只能猜想着,如果给他揉揉肚子,他会好受一些吗?
“你们来给他……”晏瑜转过头,看着空荡荡的背后,却又无奈地闭上嘴。
还是不要指望被顾辞川吓破胆的狱警和狱医,她亲自动手算了。
晏瑜掀开顾辞川的囚服,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硬邦邦的腹肌并不好揉,指尖突然触碰到那条凹凸不平的长疤,她轻轻地将手掌轻轻覆盖上去,妄图给予一点暖意,似乎便能让这条丑陋狰狞的长疤如早春长河的薄冰层一般融化不见。
她微微抬眸,余光不经意间扫到被顾辞川饱满的胸肌撑得有些鼓涨的囚服,不禁暗叹,这明明是正常型号的囚服,竟然被顾辞川穿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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