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撞到的那位女同志没吭声,而是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白露看。白露可不是好性儿,飞了对方一个白眼儿,拉着郑箜就走:“又没真撞到人,再说了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抢,我能差点摔了?”
郑箜也不敢闹她了,“是是是,我不该闹你,不过你真的不要全吃了,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吃夹心饼干吗?还有油果子大白兔软方糕,妈肯定也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你一样少吃点,不是能吃更多好吃的吗?”
白露撇嘴,嘟嘟囔囔地还是答应了。
两人总算暂时消停,重新蹬上车摇摇晃晃离开了,只留下差点被撞到的看起来三十来岁面色蜡黄干瘪的女同志垫着脚朝他们离开的背影张望。
不知想到了什么,女同志加快脚步,冲进供销社随便买了两块五仁月饼,就又怀揣着莫名激动的心情急急忙忙赶回家。
离开繁华的街道,又往深处的巷子里走了半个来小时,进入一处筒子楼里。
天井里地面潮湿,时不时还有个积着古怪气味与颜色的水洼,女同志兴冲冲一口气回到三楼,进屋就先把门给关上,坐到床边将床上睡觉的男人给推醒,压低了声音涨红了一张脸,眼里憋着一股精明的笑意:“白雷,白雷!别睡了!你快猜猜我刚才去买月饼的时候碰见谁了!”
正睡得喷香的白雷被硬生生推醒,正是不耐烦的时候,最近工作上也不顺得很,脾气一下子就被拱起来了,伸手搡开女人,没好气地说:“我管你遇到谁了!别烦我!”
一天天只知道东家长西家短,干个临时工眼看要找关系转正了,结果被人一举报从食堂拿菜回来,工作没了不说还赔了不少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儿!
睁开眼睛对上女人那张蜡黄干瘪的脸,白雷立刻又闭上了眼睛,翻身背对着外面,双手揣着准备继续睡觉。
女人也才二十五岁,瞧着却堪比三十出头,每次他们俩一起出去都要被认作姐弟,白雷实在受够了这样的妻子。
想到最近时不时来找他说话的小芳,男人的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
对于丈夫嫌弃的眼神,女人也不在意,自顾自站起身搓着手说:“我碰见你那个去大山里头当知青的妹妹了!哎哟现在养得呀,那叫一个水灵白嫩,身边还有个很亲密的男人,怕是她相好的。”
说着又朝窗户外面啐了一口,刻薄地说:“真是个狐狸精样儿!怕是傍上男人过上好日子了!哎哟你是没看见啊,买的东西哟一大堆一大堆,手都提不到了!真是个白眼狼,爸妈养了她十多年,发达了也不说买点东西回来看看咱们......”
白雷翻了个身本来准备继续睡觉,听到女人念叨知青、妹妹、回城这样的话,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你说谁?白露?”
才离开五年,白雷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长得漂亮得跟大明星似的妹妹。说起来,当年要不是突然下了个什么每家每户必须去一个支援农村建设的青年,他们家也不至于就那样把人给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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