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愣了一下,点点头:“好啊。”
陈焕庭初高中都在c市实验中学就读,走过去只要二十多分钟。十几年前,陈焕庭每天6点30从家里出发,晚上9点半放学回去,来来往往在这条路上走了六年。他熟悉这条街的每一寸砖、每一家门面,在穿梭的四季中,他从一个不到1米6的小男孩蹿成1米8的少年,然后在一个绿意盎然的夏天离开这里,考入全国前十的a大。
“以前校门口出来绵延一两百米,就在这些行道树下,摆满了地摊。烧烤、麻辣烫、玩具、零食、学习用品……十分热闹,”陈焕庭指着前面一片区域,遗憾道,“但是在我高二那年,市容市貌整改不允许摆摊了。”
“我们学校门口也是这样,”苏然说,“好像全国的中学校门口都一样。你在这里都买过什么?”
“太多了,”他说,“我们高中封闭式管理。有食堂,但是很难吃。我和同学晚自习前都翻墙出来吃麻辣烫。”
“翻墙?”苏然瞪大眼睛。
“是啊,”他笑道,“一会儿带你去看看,看那堵墙有没有被砌高一点。”
“你高中有没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苏然忽然很好奇。
“和同学逃课去网吧开黑算不算?”
“你高中就逃课了?”
“晚上的自习课。我作业很早写完了,同学一撺掇,心里就痒起来,然后几个狐朋狗友借口上厕所就出去了。”
“也是翻的吃麻辣烫的那堵墙?”
“是的。”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还有吗?”
“打篮球和和隔壁班起冲突?”
“打起来了?”
“差那么一点点。被老师劝住了。”
“你也有中二时期啊。”
“十七八岁的男孩不都这样吗?想想你的高中同学,我可能和他们也差不多。”他倒会给自己找说词。
“没有谈个恋爱什么的?”苏然笑问道。
陈焕庭也跟着笑起来:“没有谈恋爱,印象中对一位女生有点好感。”他努力想了想,不知是求生欲作祟还是真的忘记,半真半假地说道,“可我现在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苏然笑着瞪他一眼。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校门口。周六学校没有学生,陈焕庭和保安说自己是某某老师的学生,来看望老师,保安就让他们进去了。进门一条笔直的林荫道,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林荫道尽头是一个广场,中间立着标准的“主席打的像”,广场两边一南一北,分别是两栋教学楼。
“我初中在北楼念的,”陈焕庭说,“高中就搬到了南楼。那边是图书馆。”
他们往图书馆走去,路过一幢三层的老房子。陈焕庭说:“这栋是老行政楼。是学校最早的建筑,现在是校史馆。夏天这整面墙都是爬山虎,风吹来像绿色的波浪。”
苏然却看到楼下的公示牌,上面贴着今年高考名单。
十年前,陈焕庭的名字也出现在上面过。
“是在哪个位置?”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