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b市后,苏然几乎与所有人断了联系。孙强是她少有几个还有联系的人。他曾是苏淩霆的司机,也知晓苏然并非苏凌霆亲生。这两年,他还一直在帮苏然查她的身世。
孙强递给苏然一个发黄的纸条。
“这两天我搬家,收拾东西掉出来这个。”孙强说道,“这张纸夹在一个废弃的文件夹里,这个文件夹是我曾经跟着你父亲时候用的一个文件夹,平时带在身上,为你父亲备用。夹的都是一些很零碎的东西。1991年下半年,你父亲到处跑业务,a市确实是他常去的城市之一,可我对这个地址毫无印象。我想这个会不会是一条线索。”
苏然接过来,上面是苏淩霆的手迹,写着金铭路三幢302室。她马上用手机地图查了下,八十年代的住宅楼,其貌不扬地淹没在老城区里。
当初苏淩霆匆匆离世,除了告知苏然她的真实出生日期是12月7日,再无他话。苏然一直以为自己出生在b市,靠着沈家的人脉在b市找了一圈都没有下文。直到面对沈睿的背叛,她心中孤苦无依,再次翻阅苏淩霆的遗物,偶然发现一张发黄的火车票存根,正是1991年12月10日从a市返回b市。他们当年很少坐火车,而这张票离她的出生日期又这么接近,可能是巧合,但可能也是最重要的线索。
在a市的这大半年,她去过孙强给她的一些地址,但是要不就是店面、要么就是公司,打听下来没有任何收获。无奈之下她想到了医院,才向曹跃飞试试消息。
孙强见苏然瞧着手机上的定位发呆,安慰她说:“你先去看看。也别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也许是当初某个经销商的地址,那时候你父亲有用便签纸写东西的习惯。”
“我知道。”苏然点点头。的确,她也找过一些地址了,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有没有从医院或者公安系统找人打听打听?”孙强又问。
“在找一位医院的朋友问。但是时间太久了,不是很容易。而且当年我爸爸将我抱回来没走法定程序,也许我的出生就没那么正规,很难保证就一定生在医院。”
孙强叹口气。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别的。临近发车,孙强将苏然送至站前,两人作别。苏然随着拥挤的人群在闸机口缓缓前进。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冬日的太阳不明不暗,天上的白云懒懒散散,跟前的车道有人下车、有人上车,有人戴着红袖章吹着口哨说这里停车不能超过三分钟。
这里是b市,是她的家乡。也许这并不是她的出生地,但是从小长大的地方。
可下次来,不知又是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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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在排队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影。他们一头一尾,想仔细辨认那人又不见了。她想应该是自己看花了眼,可走进车厢里便看到那个人位于后面几排,正起身再给中间位子的人让座。
她愣了愣,在他回身之前赶紧坐了下来。
她做贼一般地紧紧靠着窗户,最大程度地将自己缩小。她想,也真是怪了,难得去b市一趟,居然在b市回a市的动车上遇到了陈焕庭。
他怎么会在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