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崩溃般地倾泻而出,所有的顾虑与迟疑在开洪泄闸的一瞬间即被攪得稀巴烂,陈焕庭此刻终于承认,他迫切想要她,很早以前就想要她,想拥抱她的身体、想亲吻她的红唇、想抚摸她的肌肤、想完完全全地占有她。那些绅士、那些理智,都是虚伪的面具、是徒劳的伪装、是幼稚的游戏,是自欺欺人、是掩耳盗铃、是欲盖弥彰,越是按压越会反弹,越是克制越会反噬。
黑暗中充满泪粘稠、令人羞涩的欲念。
也充满山雨欲来、迫不及待的焦渴。
他们急迫地褪去彼此之间碍事的衣物,他潮湿的吻一路向下,热切地含住她胸前的饱满,听见她低声的嚶嚀,又宝贝一样地亲啄仿佛补偿。
她闭上眼,化作孤苦伶仃的小船,暴风雨即将降临,她只能牢牢地抓住他,随着他的触碰浑身微微战栗。她沉浸在这陌生而迷人的情欲里,心神混沌,微微喘息,不知不觉将双手插入他的发丝,凭着本能将双腿抬起,缠住他、攀附他,迷迷糊糊地想贴近他、磨蹭他,仿佛这样才能与他更加靠近。
他抬起头欣赏她沉醉的表情,抽出一只手探到她身下,那里膨胀充盈,有为他流出的蜜水。他深沉而热烈地看着她,她似乎有所感应,睁开迷离水润的眼睛,与他对视。
这无疑是一种鼓励和默许,他握住她的手引她向下,触碰到他的灼热。
她仿佛受到了惊吓,指甲无意地轻轻蹭过,连连点燃一串火苗,他忽然冲动难耐,俯身亲吻她的耳垂,将自己直直抵住那一处湿润。
“我要进去了,可以吗?”
滚烫的气息喷在耳边,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仿佛又回到了谦谦君子,温柔询问、礼貌征求,但这君子却没有丁点绅士和耐心。他嘴里说着客套的问话,手里却把持着自己迫不及待地进入。她娇弱无力地喘息,攀上他的肩,抬高自己的腰,用更亲密的姿势迎合他。
快一点、再快一点,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等了一生那么久,一秒都不能再耽搁了,立刻、马上、现在、必须一一进入对方,疯狂而急促地融进对方。可她太紧了,他还没进入,尖锐的胀痛就刺痛了她,她忍不住偏过头,愛眉咬住自己下唇,委屈而幽怨的轻哼从贝齿中溢出。
陈焕庭忽然意识到什么,直起身,在床头不得章法地摸索,寻找一个小小的方盒子。
这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黑夜,如警铃般响起。
苏然的手机唱着欢快的钢琴曲,屏幕一闪一闪,幽幽地照亮一小片天地。它执着而坚定地高唱着,不管出现的时候是否突兀、是否恰当。
陈焕庭抬眼望去,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动作瞬间停住。
来电显示:沈睿。
苏然察觉到陈焕庭的停顿,她从恍惚中睁开眼,影影绰绰地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屏幕上的那两个字,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
而陈焕庭已经伸手将手机拿了起来。
所有的欲|念在顷刻褪去,苏然瞬间白了脸,惊恐地盯住他。陈焕庭拿着手机,看了眼苏然,那一刻,在屏幕的闪烁中,苏然看到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顿时呆若木鸡。
但他慢慢将手机还给了她。
“你接吧,也许找你有什么事情。”他说着,格外疏离冷静,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与刚刚判若两人,仿佛的耳鬓厮磨只是苏然的一个梦。
然后他捡起地上的衣物,走进了洗手间。
开了灯,他看到镜中自己通红的双眼,如低伏的野兽。像有那么一秒,他真想不管不顾地按下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