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绅士地给你留面子了。
他一定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想到这里,苏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伸手一摸,竟然是泪。
这种感觉,真是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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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苏然辗转反侧。
她前前后后想了很久,觉得最大的问题出在她和沈睿的异地恋,空间距离使得她的生活出现了空虚,陈焕庭也许就是她一时新鲜的精神寄托。她要努力将事情扳回正轨上,要加强与沈睿的联系,要维护好以前的感情。她甚至觉得,或许可以和沈睿开诚布公的谈一下——他们从小就是值得相互信任的朋友,他曾经多次帮她检查出作业的错误,这次也能告诉她症结所在。
所以,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苏然主动和沈睿打了很多视频电话,但要不就是没接,要不就是沈睿在忙,没说几句就挂了。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沈睿的温柔乡已经悄无声息地将他包围。
没过多久,她收到一封L开头、@后面是沈睿大学地址的邮件。里面有一张照片,一位女生挽着沈睿的胳膊,笑得很开心。
这一刻,苏然脑海一片空白。
可奇怪的是,她却也能很镇定地看完这个名字的拼音和这张照片两人的表情,甚至内心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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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拒绝了秦玲老师的回访青山村的邀请。
可没过一天,她的导师戴老师告诉她这周的出差调研点是云龙镇的福利院,青山村属于云龙镇的下辖村庄,正好与学校团委一起过去。
苏然想到自己回复秦玲的理由是导师不放行……
真是啪啪打脸。
更让她感到难堪的是,上了大巴车,她假装找座位,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三排的陈焕庭。
他的目光幽深而明亮,与她交错。
苏然觉得那眼神就像一记无声的耳光,啪一下扇到她脸上。
她想如果我解释,是不是多此一举,又欲盖弥彰。
她随便找了个座位,把自己埋起来当鸵鸟。
活动是两天。
苏然尽量避免与陈焕庭的接触,她只在第一天上午参加了学校与村里一起举办地联合会,陈焕庭以“梅远基金”的参与者和“物托帮”的主创人的身份与校领导、村干部一起坐在台上,人模狗样地侃侃而谈。苏然在会场里如坐针毡,只听到一半就起身离开,在村头等了半个小时公交,又坐了一个小时公交,到了云龙镇的福利院,采集那里的数据。
云龙镇的福利院里有两名老师、八个小孩。一名老师是村里的退休老师张玲阳,另外一名是一位跛着左腿、左手颤抖的残疾人。张玲阳说她方芳,也是福利院的孩子,十五岁出去打工,工地里被搅拌机伤了左边身体,老板不赔,又没钱打官司,只好回到镇上。镇里的干部见她实在可怜,便让她来福利院帮忙,重活干不了,洗菜做饭还行,吃住都在福利院,每个月100块低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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