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拉开车门径自下了车。
手机里的定位一闪一闪,很快混入滚滚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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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从看台上跳下来的时候,陈焕庭吓了一跳。
苏然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这么巧,你也跑步?”
陈焕庭步子恢复原来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说道:“是的。”
苏然赶紧跟了上去。
这是研二下学期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陈焕庭和刘景明将工作室搬到风华金都之后,苏然尽心尽责地帮他们担任了一段时间运营,时常还拉着陈倩来做免费劳动力。时至校庆,“物托帮”的项目性质十分积极向上,被学校大力吹捧了一番,得到了一位企业家校友赞助,但需要写一份详细又周密的报告,时间颇紧。苏然那时在外地进行一个田野调查,直到最后两天才奔回A市加入战斗,最后那晚甚至通了一宵才搞定。苏然还记得,那天早上她朦朦胧胧地被手机垃圾短信吵醒,从桌上的一堆口水里起身,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陈焕庭打字的键盘声。
她看了一圈,刘景明趴在桌前,陈倩睡在沙发上。
“你醒了?”他注意到了她。
“是啊,”苏然扭了扭脖子,“我本来只想趴一下的,没想到睡了这么久。”
陈焕庭打完最后一个字,按了保存,将笔记本的屏幕扣回一点:“没事,我已经弄完了。”
“你一点没睡?”苏然问。
“我不困。”陈焕庭看着她,眼神好像和以往不同,以至于苏然第一反应是再次用手确认自己嘴边还有没有口水。
“真的很谢谢你,苏然。”陈焕庭说。
“嗐,怎么这么客气,”苏然将脖子拧向另外一边,听到骨骼咯咯响。
“为什么这么帮我?”他又问。
苏然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听到这句话潜意识里还是顿了一顿。今早有朦胧大雾,晨光稀薄,迷茫一片,空气湿潮。陈焕庭一向明亮清醒的眼眸此刻好像也沾染了大雾,让人难辨思绪。
“啊,你说什么?”苏然装作听不懂,“要感谢我?”
陈焕庭笑了笑:“可以啊,是要感谢你。你想要怎么样的感谢?”
“古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般都是什么……”
“以身相许?”陈焕庭仍是笑着说,“我敢给,你敢要吗?”
苏然心头一跳。
他好像在开玩笑,但表情却没半点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