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事业有成。”
“也有女朋友了。”
“恭喜恭喜,破镜重圆。”
他微微一顿:“你知道是谁?”
她语气平静:“那天听刘景明提过一嘴。”
他不再说话。灯依旧不亮,两人间又回归了沉默。
不知又跳了几步,苏然说:“好了,到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好似完成了二万五千里长征,接着说:“钥匙给我吧。”
陈焕庭从口袋里拿出一串带着樱花样式的钥匙扣。金属在暗夜中折射出冰冷的光泽,连带着那本是粉色可人的樱花都变得凄凉无比。苏然接的动作有些迟疑,像是那金属刚从炉子里拿出来,放入手中就要烙个印。而这时,陈焕庭的手机又响了。她知趣地向他笑笑,陈焕庭接通电话。
手机屏幕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白素娇滴滴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焕庭,我结束了,你到了吗?”
苏然借着这点光,悄无声息地开了门。
陈焕庭回道:“我现在过来。”
苏然滑进门内,回头向他做了个“谢谢”的口型,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第6章
陈焕庭打电话的时候,看到苏然开了门,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越来越宽、越来越大,照的整个楼道都亮了,陈焕庭刚刚适应了光线,但苏然跳了进去,她要关门,门缝把这楼道里唯一的光源越逼越窄、越逼越细,最后当着他的面,所有的光灭了。
光明和黑暗转换得太快,以至于电话里白素的声音都变得恍若云端。
不光是白素的声音,陈焕庭的神思也忽然飘到了云端。这一幕何其相似,陈焕庭走神地想,寄予希望又砰一声关上,到底是她的欲擒故纵还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但不管是哪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刚刚的那句“你怎么样”问得极为可笑、尤其犯贱。
她的生活,关他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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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关上门后,便从门后翻出来一个拐杖。说来也怪,她去年还在B市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买了这个拐杖。等到今年搬家来A市,本想把这个拐杖送人,结果问了一圈都没有人要。想来也是,拐杖又是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是没有人平白无故会要的。苏然那个时候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就带来了A市,就像是预算到她会再次崴脚似的。
苏然拄着这个拐杖,心里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没有什么睡意。她倒也不急,把白天里的事情都捋一遍,再想了想明天要去办的事情:要新买一个手机,重新办电话卡,重新办银行卡……哦不,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一个新的身份证,可一想到这,她眉头皱起来。她的户籍还在B市,要重新办理身份证还得去B市;而她现在崴了脚,行动极为不便。这个年头没有了身份证极为不便,网上曾经有个终极命题便是:你如何证明是你自己。想到这里苏然乐了。这倒好了,现在躺在这张床上的这个人,是谁呢?是苏然吗?她要怎么证明自己呢?管它的,爱谁谁吧。想来想去,大脑越来越兴奋,临街的喧嚣声逐渐消去,她不由想起五年前来到A市时候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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