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榻上生死不知的曲锦瑟,他眸光沉沉,面上似有山雨欲来之色。
曲锦瑟接连中毒两次,这几乎算得上对萧西棠的挑衅。
他看着房中低头不敢言语的女婢,冷声道:“倘若她有事,本侯便要你们一起陪葬!”
没有人敢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房中众侍女面色一白,齐齐跪了下去,纤弱的身形摇摇欲坠,或许是清楚萧西棠性情,她们连求饶也不敢。
商宁紧紧抿住了唇,现在,她是房中除萧西棠以外,唯一还站着的人。
萧西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神情喜怒难辨。
商宁对上他的目光,并不畏惧。
萧西棠方才那句话,她很不喜欢。
不管他是不是因为一时怒气所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西棠就不再值得她敬重。
商宁同景朝许多百姓一样,在此之前,原是很佩服那位力拒妖族,功勋卓著的永宁侯的。
可是现在商宁才发现,萧西棠或许并不值得她敬重。
曲锦瑟的命是命,这些侍女,便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草芥么?
她们之中,哪怕真有人害了曲锦瑟,但总有人是被无辜牵连。她们凭什么要为曲锦瑟陪葬?因为她们的性命轻贱吗?
可是人的性命,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么?
商宁看见了女婢们脸上无法掩饰的恐惧,她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感受,好像有一团火燃在心上。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商宁垂下了眼。
她原本觉得,在永宁侯府待三年也不算什么。药堂管事宽和,同为医奴的少女们叽叽喳喳,待她也很亲近,住在同一个院子的朱颜姐姐也很照顾她。
在这里待上三年,也并不难熬。
可是,在这一刻,商宁确信,她要想办法离开永宁侯府,不是三年后,是现在。
在萧西棠冰冷的目光下,商宁始终没有别的动作,她心里憋着一股气,无论如何,她不会跪他。
片刻,萧西棠收回目光,终究没将商宁如何。他走到床榻边,一眼便看出,有人用灵力封住了曲锦瑟周身大穴。
“倒忘了你也是医修。”萧西棠抬手,远比商宁强大的灵力涌入曲锦瑟经脉,完全将毒性压制住。
至于祛除毒性,就要等医修前来。
“既然你也是医修,说说看,你看出了什么。”萧西棠收回手,冷声道。
他看见了商宁手中的药碗。
商宁向他的方向侧了侧药碗,里面还有几滴残留的药汁:“她虽是喝了汤药呕血中毒,但这汤药没有毒,你可以叫医修查验。方才我亲眼看着汤药煎出,绝不是府中医奴下毒。”
萧西棠听完她的话,忽然勾起了唇角:“依你之言,这毒便该是房中侍奉的女婢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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