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头天才发了工资,第二天常春芽就没来上班,夏菊花与安宝玲都有些纳闷。让人去大队部问常会计,才听说常会计今天也没到大队部上班。
夏菊花觉得奇怪,因为常会计一直以来都十分敬业,几乎达到了全年无休的程度,否则也不会两个儿子、儿媳妇全都进厂上班,全大队上下一点意见都没有——有一个以身做责的家长,两个儿子与儿媳妇也不敢偷奸耍滑,工作都认真着呢。
干活卖力的人处处都受尊敬,不让这样的人上班,难道还让那些混日子的人占茅坑不拉屎?
今天常会计与常春芽父女两个都没来上班,再问连他两个儿子与儿媳妇同样没上班,夏菊花断定,一定是家里出了啥事。几个人全都连个假都不请,那就不是常会计不想请,而是顾不上。
夏菊花不觉得自己是戴着滤镜看常会计,而是他一向的行事配得上夏菊花高看一眼。所以她让安宝玲带人先忙活着,自己骑了自行车去常会计家看个究竟。
还没到常会计家,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吵吵,离得远听不清吵吵的是啥,听那声音却有气急败坏的意思。夏菊花直接把推车进了大敞着的院门,把对峙在院子里的两拔人都弄愣了。
一见来人是夏菊花,站在一边打头的常会计十分羞惭:“大队长,你咋来了?”
夏菊花边支车子边看向跟常会计对峙的唐家人——她是喝过常春芽喜酒的,还是坐的主席,自然认识唐家人——不解的问:“有啥事不能下了班说,闹得连班都不上了。你这当会计的不上班,我还不得来看看是咋回事。”
听起来似乎是在批评常会计,可夏菊花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唐家人,生生把他们看得发毛,并不觉得夏菊花只是在说常会计。
常会计自己也是这个感觉,不过还是向夏菊花做了自我批评:“我今天家里来人了,没法去上班,该咋扣工分就咋扣工分。”
夏菊花却觉得扣工分是次要的,现在说清楚常会计家的情况才是主要的:“工分自然得扣,不过咱们大队不是没规矩的地方,不能无缘无故就扣你的工分。说说吧,这是咋回事?要是有人拦着不让你上班,就让那人把工分补给你。”
“夏大队长,你听我说,这常家太欺负人了……”唐七斤的娘一听夏菊花要扣常会计的工分,以为她真对常家有意见,后半句话都没听清,就张口数落常家不是,哪怕她男人直拉她也拦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