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他口气稍缓,掺杂了丁点不自觉的哀求。
傅云洲皱眉,“易修,你以为她看中的是你?她看中的是傅家。”
“我没问你这个!”程易修拔高声调。“傅云洲,你回答我的问题。”
远方传来闷哼似的雷鸣,闪电被裹在卷曲的云层内找不到发泄口。
下雨了。
“我只是在帮你。”傅云洲轻声说。
这句话足够了。
“你想干什么?”程易修攥上拳头。“傅云洲,你到底想干什么?折磨我让你感觉开心,是吗?”
傅云洲放于膝上的手悄悄攥紧,“我说了我是在帮你。为你,也为傅家。”
“我不需要你们傅家来管!”
“程易修!你要没了傅家,你连条狗都不是。”傅云洲此话说得咬牙切齿。
“是!”程易修怒极反笑,“你是傅家继承人……你是天之骄子!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个小三生下来的贱种!”
他吼完,直勾勾地看着傅云洲。他想从哥哥脸上得到一点点的反馈,安慰、愧疚、难过……
不,什么都没有。
他自嘲地笑了,踉跄着后退几步,笑自己的幼稚,笑自己还剩的对傅云洲这个哥哥的爱意……转身夺门而出。
他成了一条受伤的狗。
“少爷?”门外人唤了一声,暗示傅云洲下指令,到底要不要去追回来。
傅云洲冷笑着摇头:“让他跑……我倒要看看他能跑到哪儿去。”
过了一会儿,他缓了口气,又改口说:“你派人悄悄跟去吧,要来台风了。”
要来台风了。
雨水被狂风驱赶到一块儿,水珠从透明凝结成牛奶被稀释后的乳白色,又被风拉出云一般的稀白,仿佛云层从天上掉落,脱缰般在人世间奔跑。
风从他宽大的卫衣领口跑入,触摸硬朗的身躯,又从袖口闯出。最先湿透的是球鞋,紧接着从上到下,无一幸免。
程易修抹了把脸,那张惨白的、挂满雨水,却依旧貌美的脸。
从狗变成一条落水狗,呵!
他一路狂奔,跑了很久,可凭那双脚连富人区都跑不出去。后来实在是累了,全身又冷又湿,只好停下来,站在那儿。
想跑,跑不掉。
举目四望,何处可去?
他就是个赤裸裸的笑话。
……
“少爷。”管家递上毛巾。
程易修接过,擦了把脸,搭在肩上。水顺着裤脚往下淌,每一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