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墨猝不及防,让她拉起袖子,便立刻站起来,握住她扯着自己袖子的手腕,难得冷着声音对她说:“郡主少见武将的伤,这原没有什么,您看了不过徒增恶心罢了!”
赵永乐听他还敢教训她,便拧了眉,抬头瞪着他。“我何曾少见?上辈子我在伤兵营,看到的比这严重多了,我从来不曾觉得恶心!”
陆行墨语塞,垂眸看着她,没有说话。
赵永乐觉得他还敢对她横,越想越气,那被他握住的手腕便用了力气,转而扯住他胸口衣裳,又问:“到底怎么受的伤?”
陆行墨沉默片刻,才低声答道:“上回,我朝京外那片树林冲去,途中被刺中一箭……”
赵永乐心跳漏了半拍,竟是那时候被暗杀的事!
她心头像被堵住似的,盯着他左手臂,有些语无伦次:“我怎么不知道你受伤?伤得重吗?可让大夫看了?这么久了伤还没好,是不是你没好好养伤……”
她说着说着,都不知道自己眼眶里漫起水光,陆行墨垂首凝视着她,赵永乐还想去拉他袖子再仔细看看,陆行墨却忽然低下头来,堵住她碎念不停的唇瓣。
赵永乐顿时全身僵住,四周的声音忽然都消失了一般。
陆行墨没有过久的停留,离开了她的朱唇,然后将她温柔地拉进怀里。
“郡主,还记得上辈子我对您说过的话吗?……请您等我。”
赵永乐还神思恍惚,听了这句问话,没有回答。
陆行墨低头靠近她耳边,喃喃道:“我对您说过的每一句话,从上辈子到现在,都是作数的。”
赵永乐愣愣地眨了下眼,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陆行墨月白色的衣衫上,慢慢泛开。
他的吻,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就像他这个人,让她既陌生又熟悉,想要碰触,又害怕上辈子的一切只是幻影,害怕这辈子重蹈覆辙,他俩都死无葬身之地。
陆行墨搂着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又将自己的唇,印在她泪痕之上。
“我喜欢郡主,喜欢郡主笑起来的样子。”
赵永乐抬眸盯着他,这人双眼满是笑意,她不由自主想回应他的要求,想笑一笑。
但想到他的伤,又笑不出来,红唇微撅,睁着水润的大眼。
在陆行墨看来,她这样子,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让人又怜又爱。
赵永乐的双手抵在他胸口,像是要推开他,但一直没有出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扯住他胸口的衣裳,语气中带了点命令的意味,梗着声道:“你要赶快把伤养好!”
陆行墨低低地应了声:“嗯。”
赵永乐没有看他的眼神,只是盯着他胸前。“等你搬过来这里,我叫林义天天来监督你,擦药、吃药,不准你推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