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乐点了点头。“我嫁妆里有好些素布,我会让人匀出来给此处,还有药材等物,我嫁妆里也不少,稍晚便使人列个单子给你,一并与素布送来。若还有缺的,我写封信给父皇,请他能不能再拨些军饷来。”赵永乐又想到那小兵说受伤的兵士家境困难,便说:“我还有些现银,这些伤兵如被迫退役,便从我这里拨些银两给他们,回去支撑些日子也好。之前因伤退役的,也能领,这还要麻烦陆统领列个人名单子,送来我居处,自有人处理。”
陆行墨听完这番话,表情愕然。
他简直哭笑不得,原来公主殿下不但面冷心软,还仁慈大方得很。
“公主殿下,您也说了那是您的嫁妆,岂能挪用?您不必担心,微臣早先就从军饷里拨出一部分专责作为因伤退役兵士们的安家费,还另外从屯田里划出一部分,让那些兵士们归家后有一份田地可以为生。您的嫁妆是要带去北夷的,想必北夷王宫也有许多要花费处,您且多留着些。”
赵永乐听了,却是嗤笑一声。“那些嫁妆带去我可保得住?若教那些蛮子夺了去,我还能做什么?不如趁早花在了这些兵士身上,将来就算饿死在北夷,我也死而无悔了!”
陆行墨闻言,愣在那哩,片刻说不出话来。
还是帐篷里头军医换过药,出来禀报,打破了沉默。
赵永乐又走进去帐篷,那伤兵用手撑着身子,想起来行礼,赵永乐摆了摆手拦住。
“有伤在身,不必计较虚礼。”
那伤兵满脸感动,在床上就原来姿势不停磕头。“不知公主殿下竟愿意到这里来看小的这些人,还不嫌弃小的那伤口,公主殿下就像菩萨一样……”
那伤兵说着说着,却哭起来,猛捶自己胸口几下。“都怪小的们没用!没早点把那些蛮子们都打死!如今菩萨一样的公主要嫁去北夷,这可怎么办哪……”
赵永乐眼神凝滞,心头闷得慌,良久才低声说:“别哭了,我是去做王妃的,我去了,你们就不用打仗了。”
那伤兵听了,还是哭,赵永乐见劝不来,有些慌张。
还是陆行墨叹了口气,上前说道:“你莫哭了,好好养伤才是报答公主殿下,否则岂不让殿下担心?”
那伤兵这才慢慢收了泪,一抽一抽的,又磕头起来。
赵永乐怕他动作大又扯动伤口,便开口要走,那伤兵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好不容易赵永乐才出了帐篷,陆行墨跟在后头,便见远远一个兵士跑来,对他二人行过礼,才说:“北夷有使节来,如今正在公主殿下暂住的宅子,礼部大人们接待着。”
赵永乐与陆行墨皆是讶异,陆行墨便说:“公主殿下,微臣送您回去。”
于是陆行墨便护着赵永乐回了宅子,才刚进门,便有官员上前说:“公主殿下莫急,那北夷来使不过送封手书,无须您亲自接见,如今王大人、高大人、林大人等在正厅接待他,酒席已备,只消用过便可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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