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实在不熟官场,光知道那采华院匆匆一瞥的人是礼部郎中,却半个名字都想不起来,又不便对父王说明因何要调查此人,只好绞尽脑汁想了这借口,幸好父王看起来并没有怀疑。
这边说话完,赵永乐便去东宫后院寻她母妃去了。
她弟弟赵弘祺刚被哄睡,让奶娘们抱去暖阁里,赵永乐便坐下与梅簪雅说话。
“母妃,我今日听见一桩事,那平阳侯元配夫人是你闺中好友?”
梅簪雅讶异地反问她:“你从哪里听来?”
母妃比父王好打发些,赵永乐便随口说:“就是听人说的,不是现在的平阳侯夫人,而是那个元配夫人廉氏。”
梅簪雅面上便露出些怅惘。“我与廉姐姐确实曾经很要好,廉姐姐长我两岁,在娘家时小姊妹们彼此取乐,总是照顾我,她嫁到京城,我还哭了一场,只当这一辈子再见不到面。后来我幸得嫁给你父王,我便时常召她入东宫来陪我说话,她是个苦命人,不过二十岁就一场急病死了,我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赵永乐又问:“生的究竟什么病?竟二十岁就死了。”
梅簪雅愣了一下,犹豫道:“这……我只听说她去京外祭祖便染了病,还留在那里养了些时日,没熬过来就死了……唉,我也真是,竟没想起多问问些!”
赵永乐在心中计算下,那时母妃不正怀着她吗?薛皇后又是那样苛刻的人,恐怕母妃在孕中压力也大,听闻好友急病而逝,一时心绪紊乱,没有追问也是可能的。
赵永乐便安慰她:“母妃,当时人都去了,您多问些也是徒惹伤心,女儿也是好奇,从没听您提起过这位夫人,也不知母妃的闺中好友是什么样子的?”
梅簪雅听了,面露微笑,想起从前的少女时光,温柔道:“廉姐姐性子有些耿直,其他人不明就里,便说她故作清高,其实是他们不了解廉姐姐。她待我如待亲妹般,凡事都想着我,细心体贴,我从前总想着‘冰清玉洁’四个字最合适她。但她对那些误会她的人,就没什么好脸色,愈发地不与他们亲近,那时听说廉姊姊嫁的人家,有些不妥,我还担心她犯傻,跟人作对……”
梅簪雅说到这里,忽地住嘴,不再说了。
赵永乐忙追问:“平阳服府不妥吗?怎么不妥?”
梅簪雅咳了两声,才说:“你小孩子家,莫打听这些腌臜事儿了。”
赵永乐有些无语,母妃还是一如往常将她当作小孩子,她便干脆说:“可是平阳侯宠妾灭妻?”
梅簪雅惊愕地呛了下,忙问:“谁告诉你的?”
赵永乐敷衍道:“平阳侯做事猖狂得很,外头都知道,我也是听说他有个元配夫人曾与您交好,才好奇来问您。”
梅簪雅听了,喃喃念道:“竟有这种人,宠妾灭妻还闹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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