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间,里面已经有人出来了,云苓看她打扮和众宫女不太一样,年纪也约莫四十多岁,大概是个嬷嬷了。好那嬷嬷头上显示出的字比宫女色浅,是橘黄色。她冷脸瞥了云苓一眼,转身向里走去,“进来吧。”
云苓跟在宫女嬷嬷身后,放轻了脚步往里走。步子虽轻,却不敢慢。刚一进正殿的偏厅,就见门前放着架紫檀木镶银织锦屏风,距离门口又近,跪在门口的人除了这架屏风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
是的,门口跪了个人,穿了件鸭蛋青色的衣裳,低着的头快能埋到地里去了。最重要的,从身材看,这并不是个女人。
云苓暗自纳罕,跟着嬷嬷转过屏风,连忙行礼,“娘娘金安。”
面前的少女身长玉立,姿容窈窕,站在那里倒显出几分动人。这不奇怪,宫中女史大多是官宦人家选出来的,这些女孩身上自有从小被众星捧月捧出来的气度。进了宫嬷嬷们再怎么说遇到贵人要保持谦卑,这些女史的日常气质和宫女太监还是不一样的。
可想到屏风外那人,美貌宫妃又皱起了眉,“抬起头来。”
云苓小心地抬头,垂着眼睑,余光却落在坐在上首的娘娘头上,和之前见过的宫女嬷嬷相比,这金黄的色泽也显得可爱起来:至少搭上了中立阵营的尾巴,没到敌对阵营。想到这,云苓的心里微微放松,才发现这位娘娘年纪已经不算轻,眼尾处细细的纹路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她眉头轻蹙,却不显得柔弱。没有故意威慑人的动作,却气质凛然,像是要看透她一般。
宫妃扫了一眼旁边,就有宫女端着托盘从侧面上来,盘上平铺着的是一块绣帕,“苗女史看着可眼熟吗?”
这半年复习原主绣技的过程简直是打破了云苓上辈子的自我认知,她以前万万没想到自己有跟着“视频”学绣花的一天。现在看到绣帕,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此刻听到有关刺绣的问题还不得不回答,简直太虐了。
云苓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精致绣帕,“臣似乎是绣过类似的花样。”
坐在上首的美貌宫妃并不说话,只端着茶杯,杯盖轻轻地刮过水面,水中的茶叶上下翻飞。那美貌宫妃似乎是被这样的情景迷住了,无暇说话,于是继续问话的是那个带云苓进来的宫女,“哦?这可真够巧的。那女史那块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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