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对不起她。
贾赦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温声说道:“你也坐。”他本想叫一声夫人的,一时竟叫不出口。
邢氏听话的走过去,柔顺的说道:“老爷,有事情您吩咐。”
贾赦竟想不出能说些什么,想了想,才说道:“你如今还缺钱吗?”说完他就后悔了。
邢夫人有些诧异,谨慎的回道:“每月月例银子有二十两,够花。”
贾赦一阵羞愧,一个一等将军的夫人,每个月的花销竟然不足二十两,这其中包括首饰、衣服、胭脂水粉、对下人的打赏等等。
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谁是单靠月例银子来生活的?怪不得邢氏流出悭吝异常的名声,估计是平日里很少打赏下人。
贾家下人的嘴,哪个是饶人的。
贾赦坐不住了,对邢氏说道:“你先在这等等,我一会就回来。”说完就起身往书房走去。
邢氏急忙起身送贾赦,就只能看见贾赦的背影了。邢氏有些莫名,觉得贾赦今日很奇怪,不过这些都和她不相干。
贾赦到了书房,林之孝正在书房门口等着他,递给他一个字画,是山水画,品相不错,贾赦现在却没有心情赏玩,只是问道:“花了多少钱?”
“卖家要一千两,有人相争,最后花了一千两百两买了下来。”
一千两百两,抵得上邢氏五年的花销了,这不过是自己一时的兴之所至。
贾赦将字画收起来放好,等林之孝出去了,打开暗格,从中拿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贾赦想了想,又将银票放下,取了一百张一百面额的银票,放在一个雕花盒子中,放在袖袋中,再拿了一百两散碎银子,用一个大盒子装了起来,抱着走向正院。
邢氏还在正院偏厅,坐在窗边的榻上,正在缝补一件大衣裳。贾赦也没有惊动她,轻缓的走进屋内,将盒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等。
贾赦有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自己一个人呆着了。他的心中总是不平,总是愤懑,恨不得拉着全世界一起陪葬。
如今终于宁静下来,贾赦忍不住看向邢氏。
那件衣服是黛青色的,已经半旧了,不知什么时候,在衣服下摆上挂了条口子,如今邢氏正用一块同色的布料衬在里面,缝补起来。
邢氏缝补的还行,从自己这边,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多太多缝补的痕迹。不过也不算顶好的,最好的手艺应该是仔细看,都看不多一丝一毫破损的痕迹。还有一种,就是照着衣服的风格,绣些东西上去,将破损完全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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