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视窗的下方,有一块暗金色的铭牌,上面只铭刻着一个字母,不像是一个房间号,更像是一个代号。
Q
这是一间专属于一个人的牢房。
“站住。”
餐车的嘎吱声停了,推着餐车的黑衣人被门口同样穿着黑衣的守卫拦住。
“生面孔?”提问的人面露警惕。
“是的!我是最近新加入港口黑手党的田村一郎!长宗先生今天请病假了,所以我来代替他给那位送餐。”推着餐车的黑衣人鞠了个躬。
“出示一下身份证明。”
“是,请看。”
“啊,这样啊,田村君,长宗之前应该已经和你讲过注意事项了吧。”
“是、是的,不触碰,不交谈,不对视,我明白的。”
“那就好,可不要小看Q,那不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那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活灾难】啊……”
黑衣人看田村一郎战战兢兢的样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有趣地看着对方打了一个激灵。
“既然如此,你就进去吧。”
童谣声不知何时停住了,黑色的牢门被打开,田村推着餐车走了进去,一脚踩在了触感柔软的地毯上。
他有些意外地低头,发现自己的皮鞋踩到了柔软而又昂贵的羊毛地毯上,不仅是地毯,这整个房间都可以称得上华丽无比,墙壁上包裹着真皮的软垫,天花板被画成了星空的样子,就连上面悬挂的吊灯都是富有童心的旋转木马。
心形的木制书柜里横七竖八摆放着不少大部头的书籍,有些名字甚为深奥,甚至连村田看不懂意义的英语原文书都有,封面上印着蜿蜒盘错的人脑解剖图,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儿童读物,而与之矛盾的是,圆形的大床上摆满了穿着各种衣服的同一种人形玩偶,一直堆到了周围的地面上,乍一看就像是玩偶的尸海——这么说有点不恰当,但看起来确实是如此毛骨悚然。
过多的元素堆砌使得这个房间不仅让常人感受不到温馨和舒适,反倒因为地板和墙壁上过于繁复的装饰以及灯光投影下的各种图案的倒影,令人有股眩晕和想要呕吐出来的感觉。
墙角有一座复古的欧式赫姆勒落地钟,钟摆来回晃动着,那细微的声音在人的心底无限回荡。
“笼子缝,笼子缝,笼子中的鸟儿……”
那个头发半黑半白的少年正抱着手中一个围着围巾的玩偶坐在餐桌前的主位上,口中依旧哼唱着那首被称为《笼目歌》的童谣,诡异的旋律和钟声的节奏隐隐应和。
田村谨慎地没有与少年对视,而是低下了头,他的视线掠过少年手中的那个玩偶,玩偶穿着和他一样的翻领白色睡衣,不过领口的绳结被抽了起来,只露出半个光秃秃的脑袋,那是一种令人不舒适的血肉般的红色,两团黑色毛线被姑且当做眼睛,乍一看令人头皮发麻。玩偶的头顶还缠着几根白色绷带。
说起绷带,田村听前辈提起过,港口黑手党曾有一位极为年轻的干部也总是喜欢在身上缠满绷带,不过最后因为不明的原因叛逃了,从此成为了黑手党当中的禁忌。而这位被称为“Q”的少年,据说和那位叛逃的前任干部,还有现在的五大干部之一【漆黑重力使】中原中也,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加入的港口黑手党,算起来也是被现在的首领亲自领回来的人物,却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被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可谓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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