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得放不下的他像个小丑。
靳重山说,时间会帮他放下。
所以他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不敢问:斯野,你放下了吗?
刚才一瞬的冲动已经告诉他答案。
他没有放下。
手心阵阵发冷。车速也降了下来。
所以他在干什么?
他没有放下,为什么还敢赶去见靳重山?
放不下的人,在放下的人面前,永远只能当可笑的小丑。
车停在路边,斯野拖着一半被凿空的灵魂走进去。
晚霞中的太古里迷幻而美丽,他却无暇欣赏那些光怪陆离。
“旷野”近在眼前,拍摄还未结束。
他看见靳重山了。
那道他这辈子无法忘记的身影就站在“旷野”两个字下,穿着他设计的服装,眉目如淡漠的山。
他喉咙忽然涌起哽意,周围的嘈杂变得很远。
这套服装是他在日本时设计的,和当时的工作全无关系,只是在看见心跳的视频后,灵感涌现。
靳重山答应过他,带他看帕米尔高原连绵数里的杏花云,看春水滋润干裂的河谷。
但他没有看见。
他将想象中的春色画在设计图上。
他给自己画了一幅帕米尔之春。
这套作品有非常浓厚的个人色彩,是他的任性之作,原本不应该放在旗舰店。
但新来的经理白小也一眼相中。
“夸张一点哪儿不好?野哥你看我,我还穿十厘米的细高跟呢!”
现在帕米尔之春穿在了那个属于帕米尔高原的男人身上。
斯野移不开眼,却又责备自己的不堪。
他大半年来强行撑起的精气神,在见到靳重山的一刻,隐隐有了崩塌的征兆。
“野哥!”白小也眼尖,最先看到斯野,“这儿这儿!马上拍完啦!一会儿我们去吃蛙好不好?”
靳重山也看过来,灰蓝色的眸子和过去一样深邃,却好似起了风浪。
斯野轻轻闭眼。
白沙湖没有风浪,一定是他看错了。
白小也噔噔跑来,靳重山紧随其后,视线从看见斯野的一刻就未再挪开。
但斯野别开了眼。
“今天真是太巧了,要不是靳哥救场,我就完蛋了呜呜呜!”白小也卖乖,“野哥,平时我叫你你都不来,今天靳哥在,你才来。你是不是要带靳哥去吃那家特好吃的蛙啊?带上我带上我!”
“斯……”
靳重山刚开口,斯野就道:“抱歉,今晚有个饭局,改天吧。”
说完,斯野转身快步离开。
白小也傻了,“……野哥就,就来看一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