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旷工你也旷,怎么,那人家爹没了,你也要跟着把你爹掐死吗?”
牛嫂子一张嘴毫不客气,
“桂芬妹子,你难道就这点觉悟?净跟人家比差的,怎么就不跟咱们村里的先进典型比吗?这要大伙儿都跟你似的,那咱们公社评比别参加了,评比啥啊,比烂得了!”
一番话说得周围人是哄堂大笑,瞬间又有不少人插科打诨起来。
正面撞上牛嫂子,其实周桂芬也挺怵。
刚一张嘴就被一番抢白,更是让她脸都要丢没了。
可就算这样,嘴里还是硬的,
“那又怎么了?难道你就能说,荣薇她没旷工吗?凭啥她能旷,我就不行,这大队是她开的?啊?”
牛嫂子一听这是跟荣薇杠上了,刚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人群后头传来一句略有些虚弱却很沉稳的声音,
“桂芬婶子,我旷没旷工,就靠你一张嘴吗?”
牛嫂子回头一看,
荣薇拨开众人走了进来,一张小脸比前些日子要多些血色,单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身子单薄的一阵风都能吹跑,但仍坚持的站的直直的,让人看着又是心疼又有股子没来由的尊重。
周桂芬一见荣薇从人堆儿后头出来,像一下子得了什么证据一样,腰杆子一下子直了,
“咋了?难道我还冤枉了不成?你要是没旷工?那你咋现在才上地里来?芬花可看到了,整整一个上午,你就没来过!是不是,芬花?”
张芬花管周桂芬叫大婶子,
如今被拉到众人面前,看到大家都在看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低着头点了点头。
见张芬花被拉出来指认荣薇,周围之前看热闹的不少西队人也纷纷回想,好像一个早上是没看到荣薇。
那荣薇是真的没上工吗?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周桂芬更得意了,
整个人昂头挺胸走到荣薇身边,大声对周围人说,
“当初选荣薇进试验田小队的时候我说什么来着,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凭什么选她进去?当时还有人犟哪,说她改良了红薯苗,合该进小队里头。现在怎么着?没干几天呢就撂挑子了?打不打你们的脸?”
周围有人笑了,也有人搭话,
“桂芬婶子,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荣薇身子骨确实是弱,她晚些上工,也有情可原……”
“有什么情可原!她就是偷懒!不仅偷懒还要贪工分!又懒又贪的,她还有理了呢!”
荣薇脸上没什么其他的表情,也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议论。
她走到西队队长赵国树面前,问道,
“国树大叔,山根的那一片田,是不是就是分给我们的试验田?”
赵国树点点头。
榕树头大队分成两个生产队,赵国树管西队,试验田的位置正好在西队的范围内,赵国树便也顺理成章的监管起试验田小队来。
只是监管归监管,具体的种地播种除草等一应事宜,还得找回试验田小队的成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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