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的时候我是被缘一抱着过去的。
起初我是拒绝的,虽然珠世小姐和蝴蝶的药物副作用仍然有残留,但也不至于基本的过河都做不到。
最难熬的那一段日子是极度虚弱的时期,我甚至连端个茶杯都费力气,但是那样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的身体素质虽然不比之前,但是仍旧超出常人,重新回到以前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缘一对很多事情都不会强求,一旦强求起来我真的拗不过他。
我只好任由他抱着我过河。
我的身形比起缘一实在是小,缘一伸手拖住我的膝弯,一只手就把我捞了起来。
把我抱起来的时候,缘一顿了顿,转而认真地跟我讲:“瘦了。”
我:“……你怎么知道我瘦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瘦了。
缘一认认真真地回答:“上次抱的时候比较重一点。”
我:“……”
我一巴掌糊到他脸上,让他快点赶路。
被糊了一巴掌的缘一老老实实抱着我,踩着被溪水冲刷得光滑的石头,几个跳跃之后就到了对岸,飞溅的溪水甚至没有沾染到他的一脚。
说是去见父母,但是缘一的父母早已经逝去,其实这次回去就是扫墓。
严胜在信中说了很多往事,比如和缘一小的时候的事情。
缘一一边赶路,衣角擦过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声音,我抱着他的脖子,看到他紧紧抿着的嘴唇。
“歌,兄长大人说他很讨厌我。”缘一突然开口。
我:“……”
你才发现啊。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缘一很是不解,“为什么兄长大人会讨厌我?”
“你觉得我讨厌我的父亲吗?”我拍拍缘一托着我膝弯的手,示意他放我下来。
缘一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下来。
双脚着地之后,我松开了抱着缘一脖子的手,又问了他一次,“你觉得我讨厌我的父亲吗?”
缘一摇摇头,“不讨厌。”
“不,我可讨厌他了。”我严肃地告诉他。
缘一迷惑脸。
“那就是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嘟囔着,“六岁的时候他教我刀术,当场打断了我两根肋骨。”
缘一:“……”
“自己坐在树上标手里剑,让我在树下逃命。”我咬牙切齿。
缘一:“……”
“如果他此时站在这里,我第一件事恐怕不是给他一个拥抱。”正常情况下,久未见面的父女见面应该是一个感人的场面,但是那是正常的父女,我俩从来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父女,“我大概会抄刀子跟他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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