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被征用着拿去卖也就算了,无惨大人居然还亲口下了命令,卖出去的壶他今后都不许再钻,说是避免吓到客户给公司带来不好的传言——
谁受得了这委屈啊!
“毕竟是那位大人的命令呢。”太宰治给了玉壶一个颇为同情的眼神,就好像当初向鬼舞辻无惨提案玉壶展销会的人不是自己一样:“您也知道无惨大人的性子,既然是他决定了的事情……”
玉壶本就扭曲的五官顿时变得更加狰狞,一对长在了眼睛位置上的嘴一并向下撇着。
“不过玉壶大人您的心情我也不是无法理解的。”太宰治用修长的指尖轻轻落在了某只看上去最为精致的壶上:“毕竟是您最心爱的东西,虽说日后也不是无法再收集新的了,可也难免会觉得难过。”
“所以玉壶大人您最心爱的壶是哪一只呢?”轻轻弯着眉眼,太宰治的表情看上去格外温和:“或许您的喜好与那些来场的嘉宾刚好不符,这只壶无论如何也卖不出去呢。”
闻言的玉壶怔了一下,接着那双印刻着“上弦之五”的眼睛里也骤然泛起了看到希望的光。
“至于资金问题,我总会在其他壶上想办法的,只要让无惨大人觉得满意了,卖出去多少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玉壶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本质上还是要舍弃大部分壶的痛苦。
“您可真是善解人意的好人啊,太宰先生。”
太宰治垂下了视线,没有去看贴近自己的玉壶,而是继续查验起了即将用于布展的标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实在没什么兴趣欣赏这张生得过分抽象的脸,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真的有在考虑玉壶的心情。
毕竟这个展销会原本就是他提案的,不让玉壶去钻卖出去的壶也是他跟无惨说的,只是太宰治很清楚,无惨在传达这些信息的时候一定不会特意强调这是谁的主意,所以他完全不介意借着这样的便利稍稍笼络一下这位上弦。
说起来玉壶可也是所有鬼中最擅长侦查的一个了。如果他肯帮手的话,说不准能早些获得关于“书”的消息。
展销会正式拉开帷幕之前,前来布展的鬼们都在鸣女的“血鬼术”下撤离了会场,而负责接待和维护展品的人类员工还没有抵达,于是偌大的会场里便只剩了太宰治一个人。
——至少在那个穿着暗红色燕尾服的男人出现之前是这样的。
捕捉到那道瘦高的身影的时候,太宰治的眸光也不经意地暗了些许。
男人站在原地,即使是金色的单边眼镜也无法掩饰他面上带着的有些狡黠的笑容。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向太宰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