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在以明智十兵卫希望的方向发展。
就站在城门前与时间溯行军面对面的鹤丸国永与数珠丸恒次表面上只是两个冷酷无情的砍人(刃)机器,实际上内心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尤其是鹤丸国永——这一次他没有更多时间去与明智十兵卫领兵正面相抗,但之前的炸房和铁炮战术都着实令人惊艳,因此干脆直接通过加装栅栏门或布置陷阱等等手段,好将明智十兵卫的注意力吸引在自己这边,同时也是故作黔驴技穷。但饶是如此,明智十兵卫能这么快就做出应变仍然是超出了他的预期,而且或许是同样在思维不能以常理定论的主公麾下,明智十兵卫的应对也带着相当浓郁的叛逆因子,采用的并不是一般武将常规的攻城之术。
偏偏他本人又十分清醒,少了织田信长和三郎都常有的那种不知该说是鲁莽还是说狂妄的身先士卒。
夜色漆黑,鹤丸国永看不清所有时间溯行军的方位,只能凭多次对敌的经验来推测敌人的剩余数量。
太刀不擅破甲,有门被动卸力后也难以将盾牌连着溯行军一齐劈成两半;栅栏门不过是木门,难以同时抵抗溯行军的压力与刀剑男士的刀锋;守门的两个付丧神夜晚视力有限,便是想要在挤成一片的盾牌中寻找到空隙刺入都是难事。但是目前两个付丧神仍然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在被劈砍得已经破烂不堪的栅栏门前尤自挥刀,力图在门彻底失效之前斩杀掉尽可能多的敌人。
而越是劈砍,他们就越能从自刀上反震回来的力道中感觉到盾牌之后的溯行军在越来越多,抵着门的力量也越来越强。那些金铁相触、木头崩裂的声音,也除了栅栏门,其实还来自防马栅——原本太刀就是应当近身作战的刀剑,他们与这大片的溯行军也不过隔着一道防马栅、也就是约一步半的距离。饶是在事前,鹤丸国永已经令人将防马栅加固、牢牢地钉入地下,但奈何防马栅本身却难以在短时间内换成铁铸,即使钉得再深,被溯行军用同样锋锐无匹的本体挖掘掉周围的泥土、不间断的攻击着,也很难支撑太久。
随着嘎吱一声脆响,防马栅被彻底挖断,与此同时,已经摇摇欲坠的栅栏门也裂成几块,被盾牌顶开!!
大局已定。
短短一步半的距离远不够鹤丸国永和数珠丸恒次在瞬间撤出!哪怕先拥上来的是连成一片的盾牌,亦有刀刃在此瞬间从空隙中戳出,随着盾牌落地的声音朝他们刺来!!
这便是有真正的溯行军大将在此的优势了——在这一范围内的所有溯行军的意识都与明智十兵卫相连,这是真正的如臂使指!
哪怕这种相连只是单方面的、明智十兵卫的个人思想碾压于它们所有的自我(或毫无自我)之上,视野也不会相连,但这在战场上已经是诸多武将梦寐以求的状态了。
然后,那一群蜂拥进门的溯行军——
眼睁睁地看着鹤丸国永和数珠丸恒次两个人以游鱼一般柔滑得有点过分的姿态,滋的一声从原来的站着的位置瞬间往后滑出一大截。
暂时没有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的明智十兵卫只能感觉到己方的溯行军几乎是一往无前,前方本应存在的、名为刀剑男士的阻碍就像是突然消失或被毫无反抗之力之力地瞬间斩杀了一般。他心知刀剑男士不会这么快就失去反抗力,但现在光线昏暗,溯行军还未全部扔掉的盾牌,也实在是阻碍了他的视野,他只能令这些溯行军一鼓作气地涌入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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