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的火苗在黑夜里过于耀眼,这间本丸被溯行军控制住,只在几个必要处才会出现火把,这火焰也就显得更加地不寻常、与让人(溯行军)惊恐。溯行军中存在自我意识的只是少数,而这一情景并不符合明智十兵卫给他们预设的应当攻击或者抓捕的场景,它们也就依照着本能避让——而越避让则空隙越大,那一团有意识的火也就飘得越前,越能接近本丸与二之丸之间的那扇门。
只有在不知身后骚乱、感受到背后的热度而猝然转身的时间溯行军,才能在那一瞬间看清所谓飘火的真面目。
那是……那正是身披烈焰的鹤丸国永!
他在用水浸湿了外套之后,又披上了一层布满火焰、或许还涂了油以延长燃烧时间的披布,想要靠着这个对溯行军的克制强行突破!!
在火光之中,付丧神的双眼灿烂得就像含着光。他的白发大概也浸过水,被火舌近距离舔舐过去,一绺绺地贴在脸上。那根探出肩头的骨刺就紧挨着白发,因为近距离受到火焰的熏烤而发黑融化,成液的秽气紧缩在肩头蠕动,不敢探出去真正接触到火焰而消亡,便在他肩头反复堆积出骨刺的形状、再反复融成黑泥。在这一次又一次被邪气扎根的痛感下,在因为火光炽烈而越发显得阴晦的他的正面里,他带着野性的浅笑仿佛蕴含着火一样生动的生命力,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将前方的一切污秽都劈开的利刃!
……或许不止是像。
因为在前方的溯行军调转过来却未第一时间避开的那个瞬间,真的有一振锋利的太刀捅进了它的腹腔,再从侧腹狠狠拉出来!火光之下的太刀男士连宽袖边缘都染上了橙与红,藏在他腰侧阴影中的两簇凶戾红光沿着他挥刀的角度直勾勾地看过去,被刀面反射着映入溯行军的眼中。紧接着,他们就和之前越过其他溯行军旁边一样、轻飘飘地从它的旁边向前挤去——
溯行军再想要抓住那道利刃,却已经做不到了。
披布上的火焰是如此浓烈,这样近距离地掠过之后,就如寻找到了最适合的燃烧物后,迅速地攀爬了上来。几乎将它拦腰斩断的伤口如此致命,火从伤口里挤进去燃烧,如秽气侵蚀付丧神一样侵蚀着它的身体,只是片刻就已经剥夺了它的人形,并顺着它之前紧靠着的其他溯行军,迅速地向前燃烧着、传染着,和鹤丸国永的刀刃一起、代替了鹤丸国永的刀刃一般,在已经聚成一团的溯行军中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来!!
烈焰熊熊。
未能看清、没有分辨这不断向城门移动的火焰本质能力的溯行军不断避让着。有着刀装护身的溯行军想要正面迎战,但人数上已经不足以对太刀男士造成致命威胁。他越是接近城门,四周的火光就越明亮,黑夜带来的限制就变得变得越小。等到他身上的火苗开始变得微弱时,他也终于突破了溯行军们,头也不回从半开的通道里挤出去,披布灰烬顺着被熏黑烧黄的袖子方向被甩脱,簌簌落在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