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已经在之前说出了自己的行踪选择,但此刻好像又将之遗忘了,只能木然地牵动缰绳,控制马匹奔走的方向。直至马匹再也走不动了他才停下,直到马匹休息好了他又出发,在这样慌乱的、急促的赶路间隙中,他仍然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能够宣泄这份情感的方式。
但是安土城已经近在眼前了。
……前田藤四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进到了城里。直到被领进三郎所在的和室、与自己的审神者面对面,他也像是没有从之前的一切中解脱出来,只颤抖着声音开口,嗓音也是干涩的:
“是这样的,主公。一期哥他已经——”
坐在他对面的审神者正歪着头看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明亮。
“……主公啊。”
前田藤四郎忍不住喟叹出声,重新端正了坐姿,朝着三郎结结实实地下拜。
“我的兄长,一期一振,在向明智先生透露历史后,已经不再是付丧神,如今只余残刃存于明智先生手中。”
三郎:“诶诶啊”
“我、想了很久。”他的眼睛没有湿润,但是口吻是孩子般的脆弱,“您认为一期哥做法是正确的吗他的这项行为,对您而言,也是有意义的吗”
“……不是,等等,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历史’这个梗还没有过去吗”突然就被前田藤四郎简单明了但是信息量过大的话炸懵了,三郎一手扶额,目光茫然,“一期一振怎么了去世了吗因为我的缘故”
“大概,可以这样说吧。”
突然就背上了一条命的三郎哽了一下,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哇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种发展了啊。虽然完全搞不懂,但是一期的话……”
“——真是伤脑筋。”
前田藤四郎也像是三郎一样歪了歪头,问道:“您是觉得不妥吗”
“也不能说不妥吧……怎么说呢”三郎说道,“我啊,从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已经见过很多人死亡了,因我而死的人也不少。你们虽然是付丧神,但是也是会受伤的,所以对于死讯本身,倒不是觉得多奇怪……只不过,还是很不习惯吧。”
“像是这样,认识的人突然间就不存在了,这种事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习惯吧为我而死这种理由,不管什么时候,都太沉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