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不知道家臣们到底在脑海中疯狂为三郎泼了多少污水,此刻的明智光秀虽然莫名其妙,但也毫不客气的接受了。
明智光秀这边仍在继续攻伐丹波、丹后。随着他一步步攻打下城池,去年背叛三郎的荒木村重也终于看清了形势——随着这两国被明智光秀有条不紊的纳入手中,他得到毛利救援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而且在最近,宇喜多一直在阻碍毛利向他输送粮食,恐怕已有向织田投诚的打算。为此,荒木村重在九月的时候选择弃城而逃,在他弃城而逃不过两天,羽柴秀吉就带着宇喜多直家求和书信前往安土,希望三郎能够赦免宇喜多直家——
然而羽柴秀吉他做的事当然不止转述这一件啦!!
他先前可是被三郎交付了去查德川家告密信的事情,这次也是同样要将结果带给三郎的!
羽柴秀吉这段时间并没有像明智光秀一样奋力作战,但他暗地里做的事情并不少。这个事情既包括收拢人心,将竹中重矩到来的本意偷换概念、不动声色的化为己用;也包括与德川家康暗中交涉、逼迫对方尽快给一个回复。
在有关德川家康的问题上,羽柴秀吉自认为还是很尽心尽力的。
这件事未曾落在明智光秀而是落在他的头上,应当是丹羽长秀曾经为他争取过,但同样也代表着他的这幅忠诚的模样终于入了三郎的眼。虽然三郎一直以来都对家臣们口吻亲密,但是羽柴秀吉一点也不觉得能走近这位前家督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是他难得能够得到的机会,他自然不会像面对竹中半兵卫的问题一样做出什么手脚。
毕竟这两件事的根本情况不同。
竹中半兵卫太过聪明,当时城中人手已经在渐渐替换,羽柴秀吉没有把握瞒过竹中半兵卫安国寺惠琼的存在,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在三郎面前成功的为自己开脱——在三郎面前,他时常有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而且德川家康的事情也交到他手上,羽柴秀吉就更加不愿意错失这个难得一见的机会。暗杀竹中半兵卫的事其实是羽柴秀长先提出来,并且同样少不了自作主张的成分,但是竹中半兵卫原本就已经病重,羽柴军又被他拢在手里,羽柴秀吉能够保证这件事的真相不会传出来,才默许了羽柴秀长的这次冒险袭击——这其实也是利用了织田信长信任竹中半兵卫能应付一切、反而不会为此对羽柴秀吉多加关注的盲点。
至于波多野兄弟就完全是顺带的——羽柴秀吉想要尽快拔高自己,就必须打压什么。他没有明智光秀与竹中半兵卫在这方面的隐忍与克制,也同时想要让竹中半兵卫身死与波多野兄弟身死一事相互转移落在对方上面的视线,因此出手完全没有征兆,让明智光秀根本来不及应变。
但德川家康就不同了。德川家即使弱小,也是织田家正经的同盟,羽柴秀吉不确定明智光秀身边的那些“甲贺忍者”,是否也被三郎暗中放在了德川家康的身边。因此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从头至尾,他只是认真的完成了三郎交付给他的任务。
——以这个时代的人的思维。
“宇喜多直家想要求得您的宽恕,愿意今后归顺于您。”羽柴秀吉先是简单和三郎陈述了他这次前来明面上的理由(事实上也确实是重要的事),“您是怎么想的呢”
“宇喜多……谁来着”
羽柴秀吉当然不会被三郎这幅故作迷茫的嘴脸迷惑,但他还是堆着笑容,忙不迭地解释道:“那原本是毛利一方的大将。”
“毛利那可以啊。接受了的话进攻也就会更容易吧。”三郎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这迅速的回答,更加让羽柴秀吉确定了三郎胸中早有算计,只等着他开个头。不管三郎是想要借他的口来收服宇喜多直家、进而敲打,还是将这副功劳全部归为羽柴秀吉,羽柴秀吉都不得不做出一副敬佩动容的模样。
他更加小心了一些,在从三郎散漫的脸上窥探对方内心活动无果后,才谨慎地继续开口说道:“还有一件事需要与您汇报——就是之前您托付给我的、有关德川殿下长子信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