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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没有被酒味影响到睡眠,第二天一早,萤丸就精神百倍的起床了——而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也成功地在短短半天加一夜的时间里干掉了羽柴秀吉大部分酒类的库藏,三日月宗近仍然是那副清醒的模样, 看不出半点精神萎靡,只有袖子与前襟仍然透着淡淡的酒味;而次郎太刀也仍然是萤丸昨晚看见的那副醉眼迷蒙、艳色无边的模样, 只是在被萤丸推上两把的时候咕哝了一声, 抱怨着还要再喝,让人实在判断不出他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

次郎太刀身上的酒气要比三日月宗近重上太多,萤丸推了两把没见次郎太刀有从酒坛边挪开的意思, 实在无法继续待下去, 只能苦着脸、捏着鼻子重新退远。他清透的绿色双眼看看三日月宗近再看看次郎太刀,哪怕由衷地觉得自己突然身负重担, 也只能先为这两个刀剑付丧神搬来就放在屋子一角的水桶——在洗过一把脸后, 原本就清醒的三日月宗近更加清醒,而醉酒的次郎太刀……洗掉了脸上的妆容, 脸颊上酡红越发明显, 就算面部轮廓并不是一点男性刚硬的地方都没有, 看上去也越发娇艳了。

散发着酒味的屋子萤丸是很不愿意进去的,但是三日月宗近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俊秀的太刀付丧神脸上还沾着的水,透亮的水滴从额角滑到下巴, 湿漉漉的睫毛根根分明, 衬得眼中明月越发明亮惑人。他的笑容带着些老年人的狡黠味道, 坐在充满酒臭的屋子里也像是坐在窗明几净、典雅空旷的和室里,萤丸托着自己的下巴犹豫地看了他一会,最后还是似模似样地叹了一口气,脚步轻快地重新走进去了。

“哈哈哈,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三日月宗近笑道,“现在天色正好,是一起喝茶的好时候。”

次郎太刀试图倒空身边的酒坛——但是酒坛已经空空如也,连一滴酒液都没滑下来,听到三日月宗近的话,他立刻委屈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可人家还想喝酒喔对我来说,酒才是必不可少的。”

“那请次郎稍微忍耐一下吧”三日月宗近朝次郎太刀眨眨眼,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端丽的姿容上是一如既往的、与过于俊美的相貌配在一起略有些可惜的、老年人的和蔼笑容,“说吧说吧。”

次郎太刀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满屋子的酒坛,最后还是歪倒在了某一个上面——但他的眼睛总算不再追逐着这些空空的死物,而是看向了三日月宗近的那张脸。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也只有我与次郎能被看见。”在天际的云层还留着日出的灿烂光辉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凑到萤丸耳边,悄声的、缓慢地说着,“先说说你知道的吧”

萤丸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稀薄的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将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影子拉得奇长无比,只有他的影子淡而又淡,即使被同样拉长,也淹没在满地深色的酒坛中。

他模模糊糊有点了解压切长谷部一半悲痛一半慎重地让他听三日月宗近的话,用意何在——不过和三日月宗近相处原本就很轻松,毕竟这位付丧神说话口气十分温和,态度也总是很包容。对于和三日月宗近接触并不排斥的萤丸没怎么犹豫,就认真地遵从了压切长谷部的叮嘱,掰着手指数道:“首先是我刚刚来的时候,我跑到了那边的和室,听到了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的对话——”

三日月宗近笑呵呵地点着头,如月夜一样动人的眸子半阖着。萤丸昨天走的地方很多,听到的消息也很多,但是刨去那些重复的东西,被他认认真真说出来的只花了片刻就说完了。说完之后,个子小小的付丧神抱着自己的本体,有些期待地看着三日月宗近——他浅色的绿眸被朝阳的光映得发亮,就像是萤火虫一样。

次郎太刀咂了咂嘴,有气无力地说道:“最近酒价涨了,以后想要像这样喝酒更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