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炮的射击精度不高,这只代表着不太能命中想要的目标而已,并不代表弹丸本身的威力差。炽热的铅弹在僧兵们射击的那一刻四处纷飞,又因为体积的问题,并不像明晃晃的刀剑枪刃一样容易抵挡。
如果是像明智光秀一样的全副武装,那种沉重坚硬的甲胄大概还能避免伤害。但显然,不管是骑兵还是足轻,眼下都没有这么好的防御装备,他们身上的大多数都是皮甲,在战争中抵挡流矢没有问题,面对刚刚僧兵们手持薙刀枪刃凶恶的劈砍也多少能稍作防御,但铅弹却是无法实打实的难以抵挡。他们只能在猝不及防中生受了铅弹的攻击,当即就有人摇晃了几下,险些落下马去。
身上上受了伤,力道与攻击的频率也就不得不跟着削减。而本愿寺的僧兵们被他们压制的时候还人心涣散,在目睹了织田军被袭击后,即使在前方的、属于自己这一边的僧兵也被铁炮波及到了一些,精神也止不住地振奋起来。
织田家的援军到了,因此明智光秀脱困了。但是刚刚的铁炮在证明,本愿寺的援军也到了。
分兵之后仍然能够造成对织田家的人数压制,现在援兵到了,岂不正是本愿寺僧兵们反攻的时候吗!
一时之间,本愿寺涌向织田军的僧兵又多了一些。过多的薙刀交织在一起,几乎能对彼此造成了阻碍,但是因为自觉得到了足够的援助,僧兵们面对织田军的回击竟然又提起了信心,身上渐渐多出了原本凶悍的影子。
三郎就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战场的。
本愿寺僧兵原先分为了两批,一批在三郎带兵驰援时反而被织田家的气势所慑,另一批在追击时间溯行军的时候损失惨重。围困天王寺的僧兵们以为自己得到了援军,但事实上,从林地里归来的僧兵们已经难以提起战斗的心思了。织田家的骑兵足轻虽然受伤,但是像三郎这样马匹被伤到、险些发狂的却是少之又少,他们也没有原田直政那种被一枪毙命的坏运气,因此在这些僧兵眼中,这些织田家仍然是形容完好,动作凶悍。
这简直是他们最不想看见的东西了——同时也是他们早已心灰意冷预见的东西。
如果能那么轻易就受伤,如何算作“第六天魔王”呢
三郎身上鲜红的披风如血一般,但是他真正沾了血的袴裤却没那么容易被僧兵们看到,毕竟二者间实在是隔了太多的人,僧兵们也不见得有刀剑男士一般的眼力。马匹虽然巧合地中弹受惊,可是因为不动行光在身边的缘故,马儿没有跃起就被强硬的按下,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动静——这在僧兵们的眼中,就是“织田信长毫发无损”的实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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