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正提着一振打刀,那是三郎出言后送到了他手中的“压切”。
“现在可以进去了,长谷部。”堀秀政提醒道,“我送黑田先生一程。”
压切长谷部只觉得自己的视线仿佛粘在了黑田孝高手上的打刀上,怎么都拔不下来。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腰间,但因为受了伤、刚刚才醒,他只顾着紧急召开军议,将鸢巢山的事情告知同僚,之后又匆匆忙忙去找三郎,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带着本体出门。
如果他带了的话,想必会很尴尬吧。他的鞘颜色并不低调,而“压切长谷部”的金霰鲛打刀拵与刀身刃纹,都不是能轻易得到的东西。
他狠狠地扭过头,强逼着自己走进和室、在三郎面前跪坐。里面坐在上位的青年仍然是那一副看不出年龄的表情与面貌,看见他进来后还态度散漫、若无其事的打着招呼:“诶,是长谷部啊,有什么事情吗”
压切长谷部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感受,只语气平板地陈述道:“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情……”
他将鸢巢山的事以及结合设乐原的遭遇得出的结论对三郎全盘拖出,淡色的唇张张合合,却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他甚至忽略了三郎对明智光秀全不设防这一点,只是一股脑的将自己明白的说出来,全然不顾对方到底会不会在什么时候不经意的告知明智光秀。
“——好长。”坐在他上方的、他的审神者织田信长皱着眉,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是自顾自的给出这样一个评价,“说得稍微简单点啦。也就是敌人又强了是吧”
压切长谷部像是被这样一个简单的反问给问住了,原本还在吐字的唇翕动着,再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咦长谷部”
而上方的三郎还在茫然的看着他。
刀剑并非只有一位主人,这是所有刀剑付丧神都明了的事情。人的一生或短暂或漫长,但终究有个尽头,刀剑的生涯也是一样,只是在正常情况下而言,精铁铸就的刀剑比起人来寿命要长上许多。
在织田信长之前,压切长谷部不可能没有过主人。在织田信长之后,压切长谷部也有过不少新主。
织田信长给予了他粗暴的“压切”之名的、将他转手给连直臣都不是的男人……这样的事,在刀剑之中并不算什么。但压切长谷部却还是忍不住为此耿耿于怀。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有着淡紫瞳仁的打刀付丧神咬着牙,像是难以忍耐一般地对着三郎说道。
“啊”
“留在您身边、为您手刃家臣的刀剑,为何不能是我呢”他这么说道,“身为付丧神的我在此,也难以改变您将‘压切’送走的事实……我便是如此,毫无在您身边为您尽忠的价值吗!!”
时间仿佛凝滞了。几秒后,脸色犹写着茫然、好像好不容易才理解了压切长谷部的话的三郎才疑惑的开口道:“你在说什么啊。因为你说了不喜欢粗暴,我才送给那个什么——官兵卫的啊。”
压切长谷部:“……!”
是这样的……我在百度上查到了压切长谷部被送给黑田如水的时间,有看到他是1575年七月才被送出去的说法:)我也觉得是六月到八月之前,但是为了增加冲突性,我毫不犹豫的魔改了233333
被送走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啊。太可怜了,长谷部。
以及我刚刚才知道,在之前压切长谷部只被叫做“压切”,被黑田长政(黑田孝高的儿子)让人鉴定出刀工来自长谷部国重,才被刻上了长谷部国重的铭和花押,黑田筑前守的铭也是那个时候被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