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吉尔伽美什闭着眼睛,声音沉沉的:“既然?如此,为何擅闯?违背命令,还占用了本王宝贵的休息时间,这可不是仅用一句谢罪就可以抵消的。”
少女没有接话,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沙发床边上。她?看到青年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耐烦。
“因为我觉得有些话,必须趁现在这个时候说。”
错过了这个时机,说不定又会被自己或者对方糊弄掉。
“吉尔他这次井?不是为了自己生气?。”
朦胧的而微弱的光线下,吉尔伽美什侧脸的轮廓像是完美的雕塑作品。
恩奇都临走前?的提示那样明显,她?想装傻都做不到。
“我,很喜欢乌鲁克和大家。”莉莉乌姆深吸一口气?,“在森林里遇到恩奇都的时候,我什么都记不得,害怕极了。但他却?接纳了来历不明的我。”
然?后,恩奇都顺应了她?的愿望,带她?一同前?往乌鲁克,见到了这位伟大的王者。
“曾经?在我眼里,你是个暴君,任性妄为不说,最后还一声不响的将国家丢下,但……”说着,少女笑了起?来。“但一直一直坚定地告诉我,我不是怪物而是人?类的,也是你。”
在绝望的深渊中拉住她?的是恩奇都,将人?类的可能性展现在她?眼前?的是吉尔伽美什,让她?重新开始尝试接纳人?类的,是乌鲁克笑着接纳了身患重疾的她?的民众。
“促成现在站在这里的莉莉乌姆的,无论是恩奇都还是吉尔伽美什,都缺一不可。”
她?的喉咙有些发紧,便停下来深呼吸。而金发青年则像是睡着了一般,对少女近乎冒犯的言语没什么反应。
“每晚每晚,那些声音无孔不入,随着我力量的增强不断变大。有好多次,真的好多次,我甚至都觉得自己撑不下来了。”
“可是闭上眼睛,我就会想起?大家抵抗到最后一刻,你从城楼上坠落的样子,还有……我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吉尔伽美什最后没有回应莉莉乌姆的话语,井?不是因为他觉得她?会失败。
而是因为漫长而虚无的生命,实在是过于可怕,也过于沉重。那份未知,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平复或是安慰。
“因为有你们,我才能走到现在。才能……保持这颗人?心。”声音有些发抖,“你们,是我的救赎。”
说她?执念深重也好,狂妄自大也好,妄自菲薄也好。但这就是弗朗切斯卡·莉莉乌姆认定的事实。
那位白发碧瞳的咒术师曾经?说过:爱,就是最扭曲的诅咒。若是如此,或许她?早已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将这无可救药,极度扭曲的“诅咒”加诸于这两人?身上了吧。
吉尔伽美什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人?类。明明施加了诅咒却?不想承认,用鸵鸟一样的方式自欺欺人?,甚至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无视重要之?人?的心情?。这般恶劣的行径,也就只有人?类能做出来了。
“但我是不会收回这份诅咒的,更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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