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中原竟还有如此美人。”
孔雀王妃含恨咬紧了一口银牙,杏子似的大眼之中,闪过了一丝嫉恨之色,几乎捏碎了案上白玉的酒盏,她越是妒忌的心绪难平,脚踝上的银铃就越响个不停。
忽的,一阵萧声惊鸿而起,宛转悠扬的调子压过了清脆的银铃,那手持玉箫之人,面孔上现出一丝笑意,正是花满楼。
这芝兰玉树的公子微微一笑,起身向花如令行了一礼,从容不迫的道:“不若今日就由在下为庄姜姑娘奏乐,如何?”
花满楼的双目正是为“魍魉之匣”的妖气所伤,一直药石无灵,因而红衣少女一驱动银铃,他心中就隐约觉得有些蹊跷。
金九龄听不出银铃的邪气,却对萧声颇有几分研究,或者说,对于令人享受的风雅之事,他都精通的像个清贵的公子。
“花公子奏乐,庄姜姑娘起舞,看来众位宾客在今日,定然能一饱眼福了。”
他从容的饮了一杯美酒,只听了一段前奏,就了然的一勾唇,悠悠的道:“是梅花三弄,花七公子不愧是惜花之人。”
萧声多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可花满楼吹来却不见半点压抑、幽怨之意,反而更多了一股管弦丝竹之乐的婉转悠扬。
而就在这萧声之中,堂上的美人终于有了动作,跳起一支绮丽的、梦似的舞。
纤细的腰肢、粉白的衣裳,飘落满地的樱花……她的眼神那么温柔、温柔的甚至有些孤独,足尖踏在柔软的花瓣上,轻盈的仿佛踩在云端,如同花中化身的神女。
一众宾客已是目眩神迷,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这举世无双的美人,一时间几乎不能言语,只剩酒杯掉落在地上的当啷声。
不要说是宾客,就是陆小凤和金九龄也无法移开眼睛,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的姿态是如此的婀娜,脚步亦是如此的轻盈,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乘风而去。
陆小凤已经无法眨眼了,他似乎都忘记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忍不住生出了男人天性之中对于美色的惊叹。
而这色甲天下的佳人,满座的武林豪侠、富商巨贾,乃至朝廷要员,天下所有的男子都在祈求她的垂怜,她却一眼都不多看,只是柔情似水的望了花满楼一眼。
堂下叹息声纷纷四起,皆扼腕叹息。
当对上这双世上最美妙、最动人的眼睛,哪怕是最铁石心肠的男人,也要放下手中的屠刀、抛下心中的大业,只想溺死在这温柔乡之中,和她相伴上一生一世。
可惜,花满楼是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陆小凤叹息着摇了摇头,将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花家待客的美酒,价值不菲、酒液也香醇,他却尝到了一丝苦涩。
一舞结束,纷飞的樱花飘落满地,美得如梦似幻,将那位“张兄”身上的妖气逼的无路可退,亦回不去银铃之中,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消弭在淡粉的烟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