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山门口,则是负责仪仗的弟子们鼓瑟吹笙,奏响仪乐,恭迎上官宗主。
上官松霞看到这般阵仗,却吃了一惊,看向傅东肃道:“这是为我吗,或者,傅相每次回山,都是这般情形的?”
傅东肃哈地一笑:“你就当是我排场大吧。”
上官松霞摇了摇头:“何必弄得人尽皆知。”
傅东肃竟道:“什么人尽皆知,我恨不得天下皆知。”
上官松霞瞥了他一眼。
此时,敬天宗的迎客真人带着门中众人,浩浩荡荡地向着他们方向迎了过来,傅东肃向着上官松霞含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当入乡随俗,请吧。”
上官松霞在敬天宗的流风堂住下,距离傅东肃的回雪阁只有一架桥的距离。
敬天宗位在西北大雪山,顾名思义,终年积雪皑皑,只在开春六七月的时候,才会有很短的草长莺飞的时日,
这流风堂,更是建在最高的中峰之上,其实跟傅东肃的回雪阁并不是在同一座山峰上,而是两座高峰,遥遥相望,中间一道天桥,才把流风堂跟回雪阁连在了一起。
而在桥下,便是万丈深渊,积雪迷雾横亘其中,完全看不到谷底的情形如何。
真真是高处不胜寒了。
上官松霞喜欢此处的清净,一天之中除了伺候她饮食起居的女弟子冷婉外,再无他人搅扰。
敬天宗确实也有女弟子,起的名字,多半是带“女”字的。这冷婉人如其名,性情温婉,行事谨慎仔细,上官松霞本身是个一切从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冷婉甚是细心,有些事就算上官松霞不说,她也能看得出来,却又极有分寸,做事很叫人舒服。
傅东肃知道上官松霞的性子,除了才来的那天,门派中盛大的欢迎仪式外,其他的也都能省则省,就算是掌门跟上官松霞寒暄,也给他挡了回去。
不知不觉,已经在大雪山过了半月有余。
这些日子,上官松霞除了闭门静修外,偶尔所做的不过是喂喂那只跟着自己来至大雪山的小猴子,然后便是跟傅东肃会面,一杯清茶两枚枣子,说上几句话,竟是不问世事。
是日,上官松霞心血来潮,无心静坐,便从流风堂出来。
她一直向下缓步而行,边走边打量山中雪景。
小猴子跟在她身后,蹦蹦跳跳,时不时地还跳到路边雪中,去摇晃那些挂着雪花的小树枝,憨态可掬。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山门牌坊,几个小道士正在扫雪,因为天冷又累,便缩在牌坊旁边,搓着手躲风。
“再扫完这一段儿就好了,往流风堂那段,不必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