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一听,恍然明白过来,也顾不得满堂宾客,慌里慌张,跟着跑出去,这突然的变故,出乎人意料,就都拿眼盯着葛氏,葛氏脸上讪讪的,极其不自在,朝□□道:“莫浑说,在浑说送你去衙门里治罪”
嘴上说,也不敢认真怎样,真送衙门一审,赵家更加难堪,葛氏使了个眼色,有几个葛氏娘家亲戚,正是举人老爷用人之际,忙拉扯推着□□离开,□□也不多待,目的达到,便由着人送去后堂。
女眷这厢的动静,那厢男客也听得一清二楚,本来才子佳人,成就一段佳话,对赵伯章风流韵事大多调侃两句,只有艳羡的份,但后来听说他把岳家的东西私赠娼妓,太过辜负秦姑娘,都不耻他所为,把他的人品看轻,男人风流也要有底线,国家体制是要维护正妻的地位,上下尊卑,嫡庶分明,这才是大家子里真正的规矩。
赵伯章黑脸,心里把□□埋怨,娼门女子不受礼数约束,胆大妄为,他心惊胆颤生恐□□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后头都是女眷,着急又不方便过去。
本县为首的自然是王知县,干咳两声,不经意露出鄙夷的微笑,葛主薄拍拍赵伯章的肩,“赵老兄真是,哈哈哈”众人都跟着笑,笑声里的尴尬令赵伯章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
月娥羞臊跑走,季母追出去。
王知县夫人也是有女儿的人,心底对赵家本来就有几分瞧不起,目睹赵家这等行事为人,似笑非笑地对葛氏道:“赵太太,令郎赵举人不愧为风流才子”
葛氏焉能听不出王知县夫人话里的讥讽,脸孔涨红,说不出一句话来,席间众人皆奉承她儿子才华出众,殿试必是三甲之列,葛氏本来一团高兴,却凭空填堵,落了面子,羞恼跟去后面,绕道前厅,着人找儿子出来。
看见儿子影子一出厅门,疾步上前,扯住儿子拉到墙根底下,不等儿子开口急急问,“那女人怎么找到家里来,不是让你妥善安置,今儿来的都是城里有头脸的,这不是明着打脸吗?你好糊涂,把那样一件值钱宝贝竟给了她。”
赵伯章听母亲唠叨没完,截住话头,“嘱咐不让她出门,谁知她怎么找了来”寻思片刻,狐疑,“是不是有人看赵家风光眼热?故意给我添堵。”
葛氏一拍大腿,瞪大眼睛,“你还别说,这一细寻思,还真八成是这么回事,让我知道是那个使坏,决轻饶不了他。”
葛氏指了指偏院,□□被安排在那里,小声问,“怎么办?”
赵伯章思忖,□□有姿色,又是风尘女子,都知道□□是他的人,住在外面难免招蜂惹蝶,“既然来了,就让她在府里住下,反正也过了明路,让她到外面住惹出麻烦,丢的是赵家的脸”
葛氏听儿子的,她儿子如今见了县官都不用下跪,纳个把小妾,也不算什么,只要亲家不说话,管她旁人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