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房的碧儿,说找二爷,大少夫人来催二爷搬东西。”春晓想,这事早晚瞒不住,就实话实说,让英姨娘心里有个准备,免得到时打击太大。
“什么,你在说一遍?”果然,英姨娘反应不小,吃惊得后退了两步,身子竟晃了晃,差点栽倒,春晓忙上前扶住,在炕沿边坐下,英姨娘裙带未系上,裙子松松落下,也不知觉。
“碧儿说了,这不是二爷愿意的,是老爷逼着这么做。”春晓忙解释。
英姨娘半天才缓过劲来,二爷说休妻,怎么妻未休,反倒要搬到一块去,若夫妻圆房,沈氏有子,名正言顺的嫡出子女,自己的孩子算什么,庶出,一辈子低人一等。
英姨娘想自己做妾也就罢了,可即将出生的孩子成了庶出,怎么也不甘心,男人的话不能信,嘴上说休妻,心里不定怎么高兴。
“主子,老爷和姨娘、哥儿姐儿几时能到?”钱婆子问。
沈绾贞之父沈全德带着家小,农历正月十六从山东阳谷县动身,走旱路,拖家带口走了近半个月,初春,接到来信说一行快到京城。
“说今儿晌午就能到府上。”沈绾贞边穿着衣裳,边道。
“这回该热闹了。”钱婆子把几件换洗衣裳包在一个碎花包袱皮里,预备着主子兴许能住上一晚,明儿回来。
才包好,想想又打开,倒忘了把金项圈带上,这是主子早预备好给六姨娘生的姐儿的见面礼。
‘哎呦’这是做什么,要上哪去呀?收拾这么利落。随着爽利的声儿,赵氏走进来。
“大嫂来了,快请坐。”沈绾贞看赵氏一清早过来,也觉纳闷,忙让座。
赵氏像说完话就走,也没坐,就站在西暖阁中央,打量沈绾贞打趣道:“弟妹真是个美人,这一捯饬,把嫂子比得都没处看了。”
“嫂嫂真会说笑。”沈绾贞也猜不透她来做什么。
赵氏笑得有点暗昧,凑近她小声道:“嫂子来做个和事老,撮合你夫妻团聚如何?”
沈绾贞吃了一惊,看她不像是说笑,赵氏看她愣愣的,以为她高兴过了头,便想送个空头人情,“嫂子这次绑也把二弟绑来,嫂子就等着喝你的满月酒。”说吧,笑得开心。
沈绾贞摸不着头脑,赵氏怎么突然想起管这等闲事来,思谋着怎样开口拒绝。
赵氏却隐晦地道:“这事老爷知道了,夫人命二弟搬回上房,你小夫妻圆房。”
赵氏一句,沈绾贞五雷轰顶,身子僵住,赵氏推推她,“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屋里拾落得像新房,沾点喜气,说不定运气好,一晚就怀上了。”
“烦嫂嫂白跑一趟,我娘家爹今儿来京城,才回夫人,回娘家住两日。”沈绾贞知道自己脸上表情僵硬,实在装不下去,无法淡定。
赵氏这才注意她的异样,有点不解,深深地看着她,“既然弟妹出门,我就回婆母,只好等弟妹从娘家回来在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