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少庭这段日子也为这事烦恼,答应英娘的事,无法兑现,沈绾贞那横竖说不通,不免把沈绾贞怨怪,“若沈氏大度能容,接进府,岂不是无事了。”
詹少祥心里话,二弟妹再傻也不会愿意接你心上人进府,那个女人大度到容得下丈夫心里有别的女人,就是妻子赵氏有些事他也得瞒过,于是不免劝道:“不管你喜不喜欢,弟妹总归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应有的体面还是应该给。”
詹大爷不好说小夫妻房中的事,暗地里提点他,詹少庭自知在这事上理亏,也就不言语了。
从大房出来,他就往大门口走,门口小厮嬉笑拦着,“二爷,夫人有令,不让二爷出去,若小地的放了二爷,这饭碗就砸了。”
詹少庭瞪了他一眼,“狗奴才,年关下,大爷让我帮着去收帐,竟敢拦着你家爷。”
那小厮嬉皮笑脸,“既是大爷的差事,有事二爷自个担着,别连累奴才,奴才还有八十岁老娘要养。”
詹少庭没理他,命人备马,赶着出城去了。
英娘自那丫鬟说二少夫人怀孕了,坐立不安,沈绾贞若生子,还有自己活路了吗?自己一辈子都别想回伯府,詹少庭骗自己说和夫人分房睡,谁知他是不是见天在一块睡,这孩子都有了,他还把她蒙在鼓里,越想越气,忍不住失声痛哭,“枉我对二爷痴情,如今把我抛闪,和新婚夫人成双入对,还哄骗我这痴心傻子。”
顿足捶胸,哭倒在榻上,任尚香怎么劝都不听,无法命小丫鬟找来说得上话杜婆子,杜婆子一看,料也劝不住,好言说了几句,英娘只是哭,哭得肝肠寸断,小丫鬟见状,也跟着抱怨二爷,什么姨娘为他坏了名声,如今他喜新厌旧,气得杜婆子,拍了那丫鬟几下,恨道:“姨娘难过不说劝着点,还火上浇油。”那丫鬟挨打,吓得不敢言语。
英姨娘越哭越气,站起身,抓起桌子上茶杯摔在地上,还不解气,又伸手一划拉,桌上连带茶壶都滚落,碎了一地,又抓起案几上摆设物件,连着砸了几样,只听屋里兵乓作响,她每摔一样,杜婆子闭眼,心里默念:罪过,糟蹋东西,也不敢数说主子不是,拦也拦不住,任由她出气,想她出来这口气,就好了。
偏这时,詹少庭来了,一进庄子就直接奔英姨娘住的屋子,在门外就听见屋里‘哗啦啦’东西碎了的声,三步并作两步进门,英姨娘把一个天青旧窑烧的松竹梅细颈瓷瓶举过头顶,“住手”詹少庭喝了声。
英姨娘一惊,见是詹少庭,瘪嘴要哭,抽搭两下,手落下来,杜婆子赶紧接下她手上的瓶子,小心地摆放好。
詹少庭看她披头散发,脸上泪痕狼藉,妆容一片模糊,惨不忍睹,倏忽想起亭子间雪中赏梅的沈绾贞优雅美丽,眉头不觉皱起,烦恼暗生。
英姨娘看詹少庭一脸不耐烦,看她眼神里没了往日柔情蜜意,回身坐在床沿上,咿咿呀呀哭起来,边哭边数落,“你如今嫌弃我,当初怎么哄我的,说跟着你享荣华富贵,做你的妻子,可如今把我丢在这里,和别的女人成双入对,枕席贪欢,把我忘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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