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外间小丫鬟道:“老爷来了。”
吴氏忙站起身,绾贞和绾云未等迎出去,沈全德就进来,一进门黑着脸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孙氏一看老爷来了,惶恐地就支撑爬起身就要下地,被沈老爷一把按住,“你不用动,躺下”。
小孙氏眼神闪烁,有点不安。
吴氏就把前因后果说了,沈全德大怒,“是何人大胆,敢对我沈家骨肉动手,夫人一定好好查一查。”
闹了一阵子,看无事,吴氏道:“老爷留下陪妹妹,妾身先告退。”。
屋里众人纷纷告退出去,留下沈老爷和小孙氏。
晚间歇下时,跟前无人,闫嬷嬷才开口问:“姑娘,白日人多,老奴没细打听,老奴听说六姨娘被人下毒,可有这回事?”
绾贞穿着月白缂丝中衣,撒了发,坐在床榻上,道:“被人下了泻肚的药,不过没事。”
闫嬷嬷额上的纹路更深了,自言自语道:“有时看似不可能偏就可能,有时看似可能偏是不可能”。
绾贞心里想却没有说出来,此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吴氏做的,一种是小孙氏自己,若是吴氏她是想把众人目光引到四姨娘身上,四姨娘轻易不敢有所动作,若是小孙氏本人,也有道理,她为引起重视,多些保护。
绾贞忽地想起什么“今儿太太去六姨娘的院子走的是甬道,若真担心的话,何不抄近路走花园,连二姨娘都穿园子过去,何况最该急是太太”。
又忆起看见吴氏时,吴氏步子沉稳,没一丝凌乱,她几乎可以断定吴氏脱不了干系,这不是简单的妻妾争宠,吃醋拈酸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次上京,吴氏一定另有打算,具体是什么到时才能知道,只怕知道时晚了。
捻指过了七八日,五姨娘丁氏是个精干利落的,姑娘要带的东西早已备好,母女在房中说话,丁氏细细嘱咐,指着身旁一个稳重贴身大丫头道:“我让端云跟你去,姨娘不在身旁,吴府规矩大,凡事先看吴府的姑娘怎样行事。”
丁氏又朝廊下看看,丫鬟们都站在台阶下,丁氏悄声道:“记住姨娘平常和你说的,吴府的人事规矩提早打听明白,以免行事落人笑柄,姨娘给你带足银子钱,有银子好办事。”
沈绾玉与嘴上答应,却是这耳朵出,那耳朵进,想姨娘太谨慎了,能有什么,我沈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户人家,就是吴家富贵,不过是个三品户部侍郎。
“你若嫁得好,想法子替你外祖父伸冤,想当年我丁家何等富贵,如今却七零八落,姨娘这辈子就守着你,是个盼头。”丁氏满怀希望地道。
沈绾玉眨眨眼,暗想:伸什么冤?外祖父贪污受贿,逼勒人命,若不是父亲,姨娘早就充官府为奴。
但这话也不敢当着姨娘的面说,徒惹她伤心。
绾贞和闫嬷嬷也在商量出门的事,闫嬷嬷问:“姑娘打算带那个丫鬟去?”
“带绣菊和巧珊去。”绾贞也不用瞒她。
吴嬷嬷对姑娘带绣菊是意料之中,可带巧珊有点意外,“巧珊那丫头机灵,却是个毛躁的,姑娘要操点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