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盛知道不应该,可她还是有点想笑:“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
“没事吗?有没有受伤?”他边说边帮她扯下手腕上几乎快要松脱的绳索。
“没……”郁盛扭了扭手腕,扶着他的手臂借力站起,“就是头还有些晕,感觉有点恶心……”
确定她并没有任何外伤后,他稍稍松了口气。
“还有个女的,但是跑了……”
“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他扶住她的腰,几乎是托着她朝外走。
“怎么了,你觉得他们会带人回来?”
“不是。”
两人刚刚走到里屋门口处,郁盛就听到有种奇怪的声音从他们所在位置的上方传来。秋屿脸色大变,直接抱起她就朝外冲。
这套平房虽然简陋破败,但面积却很大,里屋外面是黑漆漆的走廊,要穿过走廊才是前面的堂屋。
秋屿什么都来不及说,抱着她几乎两三步就冲过走廊。
堂屋比里面亮,同样很大,门口处还倒着两个人,就是之前在休息区绑走她的人,此刻毫无知觉的躺在地上,脸上青青紫紫,显然秋屿半点都没留手。
郁盛只看了一眼,先前那种奇怪的声音再次在他们头顶的屋檐上响起,就像是暴雨里突然混入了冰雹,声音变得沉闷而坠重。
透过开着的大门,她看到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
这座房子就位于山坡旁,土黄色的泥石流像瀑布一样从一侧的山体上倾泻而下,只一瞬,平房的大门就被冲离门框,然后被土黄色的泥沙掩埋堵住。
整座房子都颤抖起来,屋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响,很快被崩碎,水泥块和瓦楞下雨一样朝下坠,原本抱着她的男人一个急刹,冲到了靠墙一张宽大结实的八仙桌下。
他用手垫着她的后脑,避免她直接躺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将她整个护在身下。
再之后,视线变得昏暗,周围的空间被破裂的砖木碎块充斥填满,周围都是潮湿的泥土气息,她从来不知道雨水和泥土的味道混在一起会变得这么令人窒息,他们就像是在一瞬间被压入了地底。
郁盛心脏跳得飞快,即便从没有经历过她也明白此刻发生了什么。
头顶的八仙桌在吱嘎作响,不知道是哪根桌腿承受不住倒塌的房屋断了,桌面倾斜着压下来,她拽着秋屿的衣襟紧张的闭上眼。
他环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可是她却没有感到挤压的疼痛。
她重新睁开眼,他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悬在她上方,脸上依然如往常般没什么表情,可是那平淡的眼神却令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