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攸听到这里怎不知自己母亲心中所想,但她既随尹竺偲来了自然是要做好这个和事佬:“娘,爹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三弟。贵君既然人都来呢,您还是开门给迎进去才合礼数。”
“你住口,这里只有宜贵君哪来的你三弟。贵君与凰上何等尊贵,贱内病体沉疴,若是让二位染上病气岂不是大罪。”
淮安府的清流家族,一向以家训严谨闻名。对养在闺阁中的男子,便是有不服管教的,被打死的也是有的。尹竺偲知道她对当年自己和槐宁私定终身之事耿耿于怀,玷污了她们引以为傲的百年清誉。
当年尹竺偲的祖母姲帝,为了持续压制上京的四大士族,极力推崇清流。①她们推崇最传统的道德,对男子的身体和内心行的是双重天性束缚。制定最严苛的家规,让他们在煎熬压抑的熏染下丧失自我。让家中一代代男子沦为牺牲品,在血和泪垒起的重重白骨之上博得名誉。她们以此为傲,绝不会因情感或者权利所妥协。
而今尹竺偲即使坐到了至尊之位,槐馥慈甚至整个淮安府不少人仍对槐宁当年与她私定之事视为耻辱。尹竺偲心中不屑这些规矩束缚,但又深知若不是扶持清流,她如今恐怕依旧要被上京四大士族所左右。
况且,大云卿牙蓬之变国破家亡的教训实在是太惨烈。她是大夏帝凰一天便绝不会放纵男子,犯同样的错误。
尹竺偲眉头紧拧,手收到袖中攥住拳头:“宜贵君是得了孤的恩准来探望父亲,亲子侍疾理所当然。宁儿是孤的贵君,更当为天下孝行表率。”
槐馥慈听到孝行表率只觉可笑,虽还是谦恭但语气句句带刺:“宜贵君身份高贵,臣与臣夫怕当不了他的长辈。臣家中自有女儿女婿,就不劳贵君大驾呢!
这言语间全把槐宁当作外人,更是隐晦重提将其逐出家门的旧事。
尹竺偲脸色急转,她刚来时扶起槐馥慈不过思及槐家子女不易。却不想处事刻板、永远以礼教道德为先的清流对她这个握有至高凰权的陛下如此不屑一顾。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刁难,挡门拒迎,让她帝凰威严何存?
“你放肆!”媱帝再不留情面,凛若冰霜,透着帝凰不可违逆的怫怒:“槐卿,贵君是奉旨探病,你诸多阻拦已是犯上,还在孤面前巧言强辩。今日若还敢抗旨,孤定要你满门获罪。”
“臣罪该万死。既然是凰上下旨,臣自不敢拦。”槐馥慈感到这位年轻新凰的气势,再次颤巍巍的跪下,连同一干婢仆俱是噤若寒蝉。
槐攸见母亲下跪心道不好,如此更是损了天子颜面,于谁都没有好处。于是大步上前要去开门,还好管家机灵,赶紧吩咐婢女开门礼迎。
①注:大夏男子并非一开始就被这么重的规矩束缚,不然当年也不可能出能登机的皇子。还有尹徽安、袁勉那种“叛逆”。而是经过姶帝、姲帝、妡帝三代帝凰,为了维护至高凰权也并非主动为之的副作用产物。后续会徐徐道来。
不过女尊文嘛,其中人物只会有各自命运抗争的情节,不会出现女性为男性平权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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