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纤纤自晋王清醒之后,第一次踏进正房。
喜庆的百子千孙帐还未撤下,窗纸上还有十天前贴的“囍”字窗花。
这一切无一不在提醒着房中人,这是婚房。
忍冬放下包裹后,颇为识趣地退了出去。
留下相对尴尬的晋王与晋王妃。
沈纤纤一眼就看到了先前侍疾时的长榻,暗暗松一口气,放心许多。
“九郎稍待,我先去沐浴。”
话一出口,她就心生懊悔。两人各睡各的,为什么让他“稍待”?
不过话都说了,若再改口,反倒显得她心虚。
萧晟也尴尬:“本王也去。”
沈纤纤登时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九郎,你……”
灯光下,佳人一双妙目写满了讶异,还蕴着若有若无的惊恐和不满。
萧晟迅速意识到,她大约是误会了。不过也因为她的误会,他的尴尬在无形之间消散不少。
晋王目光微敛,轻笑一声:“王妃想到哪里去了?晋王府又不是只有一个浴房。”
沈纤纤愣怔一瞬,脸颊稍红,她不肯认输,旋即妩媚一笑:“九郎说什么呢?人家这不是怕你食言么?我还盼着你早日想起旧事,我们夫妻恩爱,情难自禁。届时即便是洗鸳鸯浴,又有何不可?”
说完不及晋王反应,她转头匆匆就去隔壁浴房。
她这话说的痛快,可仍是免不了觉得羞耻,脸颊隐隐发烫。
自然也不会留意到晋王一言难尽的表情。
沐浴之后换上了寝衣。沈纤纤回到卧房时,晋王洗漱还没回来。
她取出前几天赶制出的鸳鸯荷包,自觉做工精致,配色大方,非常满意。
过了约莫半刻钟,忽听门声响动,扭头一看,萧晟已走了出来。
两人视线相触,俱是一怔。
早在兖州时,沈纤纤就曾听人说过,晋王貌动天下。刚见他时,她也被惊艳过,后来相处日久,不觉为奇。
此时见他只穿一身白色中衣,衣领微敞,胸膛半露,额发潮湿,偶有一滴顺着俊美的脸庞滑落。
沈纤纤心头不自觉涌上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当然,晋王的紧张与尴尬,并不比她少。
他一进门就看见王妃坐在桌前,手执鸳鸯荷包,眉目间隐含笑意。
人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王妃本就是绝色,灯光下浅笑嫣然,更是人美如玉。
萧晟自忖不是沉迷美色之人,可仍不免有一刹那的失神。
王妃霍然站起身,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萧晟眸光微闪:“王,卿……”
王妃在他数步外停下,将手一扬,语气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