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纤身体微微前倾,心里已想好了措辞。
这一次,一定要让他相信。
然而,就在她距离他的耳朵尚有数寸距离时,马车忽的一顿,她身子不稳,一个踉跄,竟直直地扑在他身上,双唇结结实实地吻上了他的脸颊。
温香软玉骤然在侧,脸颊还被她凶蛮地亲了一下。
萧晟来不及多想,一手稳住她的身形,另一只手快速拭去她亲吻的痕迹。
她嘴唇红润,大约是涂了口脂,若在他脸上留下印子,像什么话?
沈纤纤嘴唇隐隐发麻,已到口边的话,不得不吞咽下去。她双目圆睁,又急又气又委屈。
马车什么时候停不好,偏在这个时候停!
昨晚刚被她压下去的怒气重新升腾,混合着无法言说的委屈。她一把推开萧晟,一言不发坐回原本位置。
见她面色不虞,萧晟动作微顿,暗想,约莫是他擦拭这个动作,伤了她自尊?
说到底,再妖娆妩媚,也只是个姑娘家。他这般举止,倒像是在嫌弃她一样。
萧晟双眉紧锁,面色微沉,十分艰难地开口:“本王并非嫌弃卿卿,只是怕口脂留下印记。不然你……”
他一咬牙,强忍着羞耻:“不然你擦去口脂,再亲一次?”
沈纤纤一双桃花眸瞪得圆溜溜的,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以为她是想偷亲他吗?
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沈纤纤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要亲你,我就是想跟你说,跟你说……”
“说什么?”
先前想好的措辞被打断后,沈纤纤脱口而出第一句就是:“说我们是假的啊,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萧晟一怔,只见王妃波光粼粼的眼眸中蕴满了急切和委屈。他知她气性大,此刻多半又是在闹脾气。他眼帘微垂,有些头疼,颇觉束手无策:“没有没有,绝无此事……”
他是不喜欢,可二十三岁的他做的事,他也不能否认。
“有的。”沈纤纤极其认真地纠正。
萧晟按一按眉心,哄孩子一般:“好好好,有的有的。”
沈纤纤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气血直往上涌。她脸颊滚烫,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都顺不下去。
她自忖言语爽利,也能随机应变。但接二连三坦诚,都被认为是在使性子、说气话。她心灰意冷之余,竟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她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见她收敛怒容,似是气消了一些,萧晟暗松一口气。
福伯说的没错,果然哄一哄还是有用的。
不过还真是麻烦啊。
马车又行驶了约莫一刻钟,终于在昌平侯府门口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