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仪一双丹凤眼因为生气而变得圆滚滚的,她一脸不可思议:“舅舅?她是假装的啊,她的脚没事。而且我的鞭子也根本没有打到她!”
晋王将怀中佳人小心放置在马车里,放下车帷,这才转过身,目光锐利,看向尤凤仪,精准捕捉到重点:“所以你真的挥鞭伤人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他本就容色清冷,此时面无表情,眸色沉沉,让人不由地心生惧意。
尤凤仪不自觉有些心虚,但犹有点不服气,强自争辩:“她不理我,我才打她的,像她这种卑贱的女人,即便是打死……”
她话音未落,只觉手腕一麻,手中马鞭已被人凭空夺去。
也不知晋王使了什么手段,尤凤仪眼睁睁看着马鞭就那样断成三截,落在地上。
“她不理你,你就可以出手伤人吗?”晋王声音极冷,眸中尽是训诫之意,“你既然叫本王一声舅舅,那本王就代你母亲管你一次。以后再敢肆意伤人,就不会像今日这么简单了。”
这个外甥女是什么性子,他清楚得很。家中幺女,从小被娇惯坏了。出身高贵,父母疼爱,不管做了什么,都有人帮忙善后。因此行事越发无所顾忌。曾经为了朋友出头,鞭打官员之女。沈纤纤没被打伤,不是尤凤仪手下留情,而是因为当时有初一在场。
短暂的愣怔后,尤凤仪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和羞辱:“你竟然为了那样一个贱女人,毁掉我最喜欢的鞭子。小舅舅,你太讨厌了。”
萧晟本欲登车离去,听到她这句话,冷笑:“注意你的措辞,她是你未来的舅母,言语放尊重一点。”
“她不是。”尤凤仪小声抽噎,“别以为我不知道,皇帝舅舅想让魏姐姐给你做王妃。那个……那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说的好听是养女,谁知道是从什么肮脏地方出来的?
她本想沿用“贱女人”这个称呼,但眼角余光注意到小舅舅的眼神,心中畏惧,临时省略掉了“贱”字。
萧晟眼睑微垂,略一思忖,就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他这个冲动横直的外甥女,多半是在替别人打抱不平呢。
尤凤仪与魏家姑娘一向亲近,想必是不知从何处听说了皇帝有赐婚的意向。如今见他带沈纤纤回京,有气不敢对他发,只敢欺负出身低微的沈纤纤,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
“配不配得上,只有本王说了算。本王只认她是未来王妃。你若敢对她再有半分不敬,本王可不会再留情面。”晋王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会尤凤仪,径直进了马车:“回府!”
“是。”
晋王坐在车中,初一便默默地骑马前行。
沈纤纤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小声道:“九郎,你外甥女好像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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