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裴劭和国公府其余几房闹得有多僵,从如今同在一个国公府,他们却从没敢来招惹水霰堂,可见一斑。
若是无要紧的事,裴劭也甚少进内国公府,与内国公府,说是分家也不为过。
今日晚上,是老祖宗差人传话给胡天,让裴劭回去一趟。
静安堂。
老祖宗年六十,身着绛色松鹤延年妆花纹衣衫,头戴抹额,一身精养出来的雍容贵气,依稀能从五官里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只是,岁月在她眉间刻下两道褶皱,看起来,更为面容冷肃。
祖孙俩叙过几句,老祖宗放下茶盏,忽地道:“你知道东嘉郡主吧。”
裴劭用茶盖抹去浮着的茶沫,不言不语。
老祖宗又说:“东嘉年十六,容貌清美,举止大方,品性上佳,甚是不错……”
裴劭:“是我哪个堂弟又要纳妾了吗。”
老祖宗噎住,早明白裴劭这脾气,这几年也不是没被气过,本以为能心如止水,这时候还是想摔茶盏。
她咳了声,说:“胡闹,郡主之身,如何能做妾?”
裴劭“哦”了声,放下茶盏,又说:“那还有谁能娶?家里男丁,就没有还没成婚的。”
老祖宗皱眉:“你怎就执迷不悟?”
裴劭微眯起眼眸,道:“祖母,你知道百欢楼么。”
老祖宗缓缓沉下气,说:“不是在说你的婚事么,怎么扯到什么百欢还是白欢楼?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曾听说。”
裴劭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
待裴劭离去,老祖宗身边的婉月姑姑上前来,给她捶肩膀,老祖宗长舒口气,声音疲惫:“这个孙子,果真不像茂儿。”
裴茂是老靖国公的名讳。
婉月姑姑道:“公爷十九岁便扛起西北军所有军务,自是比老国公爷当年,还要艰辛,脾性硬点,也使然。”
老祖宗莫名笑了声。
她又问水霰堂有传出什么来没有,她知道,这话是白问的,那地儿就是铜墙铁壁,俨然和另一户人家似的,探不得,也没下人敢犯忌讳。
果然,婉月摇摇头。
想到什么,老祖宗说:“明日,让闻梅和采荷回来,你们三姐妹团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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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林昭昭早早就困了,昨日只睡小一时辰,今天不到亥时,就睁不开眼,一沾枕头睡了去。
迷糊之间,她隐约感觉,有人抱住她的腰肢,那手臂结实,怀抱也滚烫烫的,一下叫她手脚渐暖。
这倒没什么稀奇,老靖国公和林尚逝世的那段日子,每每裴劭忙到等到半夜三更回来,也爱紧紧扒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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