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错了,对方面对她意外地真诚。
“我接到河梁的派出所的电话,说我老家的地窖里藏了人,被藏的是我爸,让我回来处理一下。”柯丹语道,用古井无波的语气。
“啊?”林安笛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发展?
柯丹语相当镇定,她甚至还在扒饭,丝毫不耽搁自己解决温饱问题。
林安笛:“……”
说起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柯丹语连惊讶都欠奉,平静道出:“是我妈干的。”
林安笛:“唔。”
柯丹语道:“我第一次高考那年,我想去读书,我妈大发脾气,我爸在旁听着,也不知道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他偷拿了姐姐的赔偿款,想拿来给我读书,结果被我妈发现,一怒之下把他捶了,最后把他扔到了家里的地窖里。”
然后转头告诉她,她爸跟小三勾搭上,携款跑了。
柯丹语语气轻松:“这事我妈做得还挺有意思。”
林安笛:“……”
柯丹语也是才从派出所那里得知了真相,但她丝毫没有为父亲的付出感动,往前十多年,那个男人可没少参与折磨她,她难不成要因为他偶然地父爱了一下下就感激涕零吗?
呵。
“多亏我妈这疯得不轻的行为。”柯丹语甚至觉得有些快乐。
前两天她报警告刘念梅虐待,警察来了,了解了她的事,深表同情,但因为她眼下已经成年了,所以只是居中调解,对刘念梅说教了一番,看她态度良好就把人给放了。
幸好刘念梅丧心病狂地囚|禁了自己丈夫,这些总算能把她送进去关着了。
终于能拜托这个人了。
柯丹语心情不错,至于她那个父亲,被关了好几年,不仅一身病痛,还被关出了精神病,这会儿别说她是谁了,他连自己是谁都恍惚了。
挺好。
柯丹语的心情明显变好,她对对面的学姐道:“我过几天就能回A市,然后参加公司的培训。”
读书,参加培训,赚钱,和姨婆过好日子,未来光明。
林安笛看见对面的女孩眼中漾起了笑意,愣住。
她不由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这个女孩的情景,对方就像坠落枯井的幼兽,似乎已经被困多日,还活着,灵魂却已经死去,整个散发着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但现在,生命的光辉在她身上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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