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瞧向他手指的方向,微扬眉梢,她小声地嘟囔着:“你自己不有手吗?”
男人将左手背到身后,温柔眉眼紧紧地锁住她:“我手受伤了,疼。”
“受伤了?什么时候受的伤?让我看看。”
时慕有些急了,将袋子放在脚边,忙着去抓住他欲盖弥彰背在身后的手,他轻微反抗了下,却被她牢牢握住手腕拉到身前。
黑色冲锋衣就着黑色厚卫衣的衣袖被她轻柔地往上折到手肘处,他侧头别开视线,右手有些不自然地搭在后脑勺揉了揉。
眼前的景象戳着她敏感的泪腺。
时慕自认为见识过他腿上的划痕,就算他手臂上伤痕累累,她也能忍住自己的眼泪。
可是事实在她面前再次否认她的想法。
她只会一次次地为他落泪。
可她明明不是矫情的人,地震时被折磨得骨折受伤,甚至手腕的大动脉被割破躺在废墟底下奄奄一息时,她都未曾流过一滴泪。
他小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看上去最触目惊心的便是那道被枪射穿那道。
滚烫的热泪落在伤痕附近,周圈忽地变得如火烧般灼热起来。
苏迟宴手忙脚乱地从她手中抽出胳膊,将衣袖蹭下重新背到身后。
刚刚他就不应该图一时方便。
他用空着的右手携去女人唇角以及下巴处的泪水,而后用手蒙住她的眼睛。
“看不见了,已经看不见了,不哭。”
却不料她激得她的眼泪愈发不受控制,苏迟宴俯身凑近她,两人鼻尖相抵,他用唇轻轻含去她顺着脸颊滑下的泪,而后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上啄了下。
“小四,我一点也不疼,不哭不哭。”
时慕抓下他的手握紧在手心,那双像是被春水浸湿过的剪水眸子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手疼的话,以后就都由我来给你戴吧。”她声音明明还在发着颤,眼神却坚定不移地瞧着他。
“好。”
男人听话地垂下脑袋。
时慕从袋子里抽出围巾绕过他的脖子:“我给你戴上,今天晚上也好冷。”
围巾被她拉在手里,苏迟宴一直保持着弯腰屈膝垂下脑袋的姿势,此刻被她轻轻一扯就往前跨了大步,她昂头在他的嘴角处轻轻吻了下,便帮他将围巾围好。
“阿宴,亲你一下有没有好点?”
男人微扬眉梢,擦干她眼角残留的湿漉,扬唇笑着瞧她。
“还是很疼,不够,要再来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