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称之为状元之相,还大力散播其写作手稿,短章评句,已达到贩卖获利的目的。
众人说得极其玄乎,更有甚者,还扒出了他的家世背景乃至整个生平。
城中不少赌坊借着这股风开起了庄,严重影响到整个春闱的秩序。
朝中各位大臣接连上书,痛骂这些学子骄傲自满,妖言惑众……央求朝廷派人镇压,必要时可活捉二人以达杀鸡儆猴的目的。
一个个老酸儒遇到大事时默不作声,却又为了这些蝇头小事争得面红耳赤。
梁文帝拿起一份折子,看了一眼便甩到旁边;接着又拿起一份,打开,阖上……
如此重复了数十遍,手边折子慢慢堆积如山。
嘉回立在一旁,看似规矩地研磨,实则眼神早就不自觉得往那边瞟了好多次。
她听了传言赶过来的,就是想趁机打听点消息。
嘉回心里暗戳戳在打着小算盘,没注意到旁边梁文帝的脸色,直到一道折子“啪”的一声砸在身边,吓得她手指哆嗦,抖得墨锭从手中滑落在地,溅起的墨点子差点飞到脸蛋上。
梁文帝觑她一眼,“你抖个什么劲。”
嘉回尴尬一笑,“不小心……手滑了。”
“有话直说,别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模样。”梁文帝言简意赅:“搞得好似朕逼着你过来。”
嘉回吞吞吐吐:“我听宫人们说,长安最近降了一颗文曲星,来势汹汹,比之前人还过犹不及,所以不免有些好奇……”
“难不成你还认识?”梁文帝反问:“眼巴巴地跑过来,莫不是想替他申冤。”
嘉回当然不觉得季咏思冤,那些不过都是老臣们为了维护自家门生,故意强扯出来的借口,只因季咏思是个出头鸟,所以这靶子自然就对准他了。
嘉回眼睛瞪得浑圆,吃惊道:“不会吧阿耶,太优秀难道也是一种过错吗?”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太过高调,只会沦为众矢之的。”梁文帝遗憾地叹了口气,“他与朝中那些老臣的政见不同,以后为官怕也是会受到针对的。”
“阿耶你都已经打算录用他了?”嘉回惊喜道。
“胡说,科考大事岂能儿戏,单凭朕一人决断,谈什么选贤举能。”梁文帝气不打一处来,怒瞪着嘉回,厉声道:“朕只能说欣赏他的文章,但也没说即刻录用,尽人事听天命,看他自己的造化。”
欣赏那不就是还挺满意,挺满意不就意味着看上了,看上那不就等同于一脚入了文武百官之列……
嘉回思绪万千,直至把季咏思的后半生仕途都规划完,才腆着脸,笑道:“有您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语罢,梁文帝皱起了眉头,话还没开口,嘉回又抢着道:“我知道,后宫不能干政,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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