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似乎早就知晓,不甚在意道:“我之前写的信,想让蓝绪帮忙一起转交给朝廷,可都被他以各种不便,婉拒了,我也不傻,当然猜到定是长安不太平,阿兄收不到我的来信,甚至可能还会被架空了权利,失去圣上信任,我要懂得避嫌,不能去淌这趟浑水。”
她又转头,似是要一个准确的回答,“所以这是真的吗?阿兄真的被夺权了?因为那三人的陷害,还是因为……我?”
“不是。”宴绥冷静道:“长安一切如旧,太子很好,太子妃也很好,只是被圣上小惩了三个月禁足,并未伤及无辜。”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解释了一番,省去其中不重要的环节,只道元漾安好,旁的也就没再多言。
与嘉回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她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感,没想到短短一月过去,长安就已经悄悄变了风向,她的阿兄也由从前的玩世不恭,潇洒肆意,变得更加有勇有谋,心怀天下了。
这算不算是误打误撞,连梁文帝耳提面命都掰不正的元漾,破天荒地成长起来了。
嘉回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期待来。
她站起身,踱步到宴绥跟前,邀请道:“那我们去前厅吃早食吧,这么一折腾,我好饿了。”
宴绥点点头,“好。”只是起身的动作有点缓慢,步子也略显轻浮,瞧着就不太好的样子。
嘉回留了个心眼,食过饭后,打发个小厮出去请了大夫过来,才知道是先前自己乱用药,导致宴绥伤口感染,又因夜里受凉,才发起了热。
宴绥忍着一声不吭,想要硬生生熬过去,却低估了嘉回的关心至深。
他被她强留在屋中休息了三日,躺得人都要软了,才得以解封出房透透气。
这几天嘉回也在忙碌中思考起来一件事,她之前总觉得宴绥年纪小,又在自己宫内做事,自己作为主子,应该多多关怀他,可她从小奴仆众多,一向是被侍候的那个,哪里懂得怎么照顾人,便是之前的上药,一不小心也搞成了发烧。
宴绥虽不介意,嘉回还是觉得很愧疚。
他应该有自己的一番作为的,或是在官场上据理力争,或是在战场上拼命厮杀,亦或是留在长安做他的鲜衣怒马少年郎,而不仅仅是跟在自己身后,当一个人人都不甚在意的侍卫,白白磨灭了自己的才干,并且还要时不时受到自己的摧残。
嘉回想让宴绥进到府衙,跟在蓝绪身边做事,毕竟他还没有真正入过官场,不懂大梁政治间的内外玄机。
如果真能在这段时日里入府衙,既可以充分发挥他的才学,也能学习到一些为官之道,来日回到长安,亦可助元漾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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