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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只是觉得对方语气不善,就想要替自家主子争论一番,还没张嘴,就听前面的嘉回道:“小娘子能自由出入郡守府,还没有被管家催促着离去,想必是府里的贵客,且与蓝绪相熟已久,身份地位自是不用明说,凭你的能力想要调查到我的由来,本应不是什么难事。我就不在此多费口舌,眼下还有要事,就先不与娘子多言了。”

嘉回语调客客气气,既暗中夸耀了一番眼前女子,又含蓄地表明自己不想与她多话,张弛有度,只让人挑不出错处。

若是晨间宴绥没有与她说到蓝绪的风月之事,她或许还会回答,只是一想到这是女子吃醋要来找她茬,故意为难,她就使了一股气,也想要挑逗挑逗对方,便含糊其辞搪塞了过去。

反正是那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犯不着让她插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嘉回绕过她,想要先行离开,可等着她回答的某人却不乐意了。

对方一个箭步拦在她身前,不大一股你不讲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见嘉回不理,她先入为主,开始自报起家门:“我叫何允词,小名何秀秀,我就住在隔壁,与郡守府一墙之隔,我阿耶是江宁制造局的指挥使,我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女子,食朝廷俸禄为生,我与蓝绪青梅竹马,怎么没听说过你的存在。你到底是谁?说与不说?”

嘉回活了十八年,还从来没有谁敢在她面前这样说话,且不论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就是属国君王的皇子皇女见了她也要伏低做小,规矩行礼,更不要说是强逼就范,咄咄逼人了。

她忍住心中的不适,耐心道:“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小娘子若是不信,大可去问蓝绪,向他求证一番,何必要与我争论,你这来者不善的样子,恕我无可奉告。”

她还有事要做,不想在这儿耽搁时间,回了话就侧过身走了。

何秀秀听她提起蓝绪,心里更是气急,女儿家的争风吃醋,岂能那么容易解除。

她三两步冲上前就要拉住嘉回,奈何今日为了艳压情敌,特意打扮一番,穿了件平时少有涉足的曳地长裙,裙摆铺地,小步缓慢,行动时弱柳扶风,最能看出女子的婀娜姿态,可这哪能经得住她大步流星,于是一着不慎,踩上裙子下摆,就要往前倒去。

人在危险时刻总要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一切救命稻草,何秀秀没能拉到嘉回,却扯住她背后的细长发带,她朝前扑去,嘉回被迫往后仰倒,两人一瞬间的功夫滚倒在地。

事出突然,嘉回都未反应,甚至还来不及惊呼一声,就已经恨摔在青石板路上了,背部猛然着地,痛得她皱起了眉头。

世间没有比这更安静的时刻了,何秀秀恍惚了半晌,接着翻身而起,想去看看嘉回有无大碍,毕竟她也不是真的要与嘉回争个你死我活,最多耍耍嘴皮子功夫,纸老虎一个罢了,再说蓝绪对待嘉回始终客气有礼,她再任性也不好直接苛责嘉回惹蓝绪厌烦。

她赶紧爬起,扑到嘉回身上,慌里慌张问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啊,裙子太长,一不小心就踩住了,你又在我前面,这才把你给拖下水的。”

身边的七夕惊得瞠目结舌,等到何秀秀急促出声才陡然回过神来,她脑子一片懵: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